獨孤諾覺得自己的心蕩漾了一下,他的心裏瞬間感到滿足。他不再弄她,從後麵將她抱住,然後輕輕地撫摸著她的發絲。
他說:“阿舞,你隻要記住一點,不管我是宣王還是皇上,對你而言都是一樣的。你可以不拘禮節,可以直呼我的名字,甚至可以要求我,但是有一樣,不要再生我的氣,可好?”
舞兮的眼睛隱隱有些濕潤,她說:“我真的沒有信心。”
獨孤諾扳過她的雙肩,捧起她的臉說道:“相信我,我會給你這個信心。從今以後,我不會讓你再受到傷害,帝都城外發生的事,永遠都不會再發生第二次。”
她隱忍許久的淚水,在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終於流了出來。淚水打在獨孤諾的身上,他隻能更加心疼地將她抱住。
她說:“獨孤諾,你曾經說過的,永遠不會騙我……”
“嗯。”獨孤諾輕輕點頭,內心深處卻是暗暗痛了一下,不過他沒有露出隻好,而是吻了吻她的額頭,說:“永遠。”
她就這樣相信了他,把那一日在帝都城外受到的傷深深掩藏。
那一夜,他們相擁而眠,彼此溫暖。那銅質燈台上微微跳動的火光,給這寢殿之內籠上了一層溫情的光。
這一日天氣很好,清風徐來,溫暖的陽光照耀著整座皇宮。禦花園中的柳樹已經吐出了綠芽,柳條隨著微風輕輕搖擺。舞兮和夜銘並肩走在禦花園中,一群宮人遠遠地跟在後麵。
那一日在冊封皇後的時候,一塊金腰牌也賜給了夜銘。天鳳朝的人都很清楚,有了這金腰牌,便可隨意進出皇宮,不受任何盤查和詢問。盡管這皇宮的宮牆對於夜銘來說並不是一個阻礙,但是有了這金腰牌畢竟還是方便許多。
夜銘時常進出長秋宮,也時常陪伴在舞兮左右。對於這位神秘而英俊的年輕公子,宮女們每每看見,都要臉紅心跳。私下裏她們也會猜測,他是皇後的什麼人呢?一個親戚?還是一個朋友?
她們總也沒有答案,因為舞兮從不提及,獨孤諾也從不會過問。夜銘常常來,停留的時間卻很短。他似乎隻是為了見見她,匆匆說幾句話,然後幹淨利落地離開。
兩人往前走了一段,來到禦花園西側的半月湖邊。
舞兮的臉色相比於前兩日,已經好了很多,這讓夜銘放心了不少。隻是她眉間那抹淡淡的愁緒,卻總也抹不去,又讓夜銘暗暗心疼。
他輕輕歎了聲,說:“阿舞,今日晨間,獨孤諾已經下旨,將賀恩國貶為庶人,永不錄用。”
舞兮看著那一湖平靜的水,淡淡問:“賀家人呢?”
夜銘回答:“聖旨之上隻提到了賀恩國,賀家人並未受到波及。”
“這就好。”舞兮嘴角微微上揚。
夜銘卻有些不滿,蹙眉說道:“我已經聽說了,是你為賀家求情,所以獨孤諾才會網開一麵。阿舞,你總是這樣為別人著想,絲毫不考慮自己的感受。”
舞兮淡然笑道:“我並不是不考慮自己的感受,隻是這件事情原本就與賀之名賀之翎兩兄妹無關,若是連他們也受到懲罰,豈不是殃及無辜?至於賀恩國,削去他的兵權,將他貶為庶人,已經是對他最大的懲罰。因為他這樣的人,把權利和名位,看得比生命還重要。”
夜銘搖頭道:“我知道你是為了賀之名。”
舞兮笑了笑,不再解釋,問他:“賀之名現在如何?”
夜銘道:“如今將軍府早已被查封,他們在帝都應該是待不下去了。我入宮之時,正巧他們一家人駕車出帝都。我暗中問了賀家的一個仆人,那人說他們家公子決定遷居江南,從此一家人就在江南生活。”
“江南……”舞兮輕輕一笑,隨即歎道:“好遠的地方……”
夜銘有些不屑地說道:“賀之名倒是一個聰明人,以賀家現在的情形,遠離帝都才是最好的求生之道。沒想到那賀恩國如此狠辣,倒是養了一個懂得進退的好侄兒。”
舞兮笑道:“很多事情都是有因有果,賀恩國固然狠辣,對於賀之名還算是盡心,否則賀之名現在也不會如此回報他。”
夜銘輕輕點了一下頭,問:“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舞兮暗暗凝眸,道:“獨孤壽雖然死了,寧氏的事情卻還沒有弄清楚。當年究竟是誰將那封密函送到獨孤壽的手中,究竟是誰想要陷害寧府,我現在仍然沒有答案。阿銘,我不甘心,我真的很不甘心。”
夜銘看著舞兮,眼神中閃過一抹複雜,他遲疑說道:“其實前段時間,我查到了七星鏢的線索……”
舞兮驟然抬眸,問:“什麼線索?難道,你找到了那個有手臂上有七星鏢疤痕的人?”
“不,沒有。不過……”夜銘稍稍一頓,道:“我找到了江湖上唯一使用七星鏢的人。”
“真的?”舞兮又驚又喜,等著夜銘繼續說下去。
可是夜銘的眸色卻有些凝重,他緩緩道:“在江湖上,使用七星鏢的人原本就不多,近三十年來,唯一懂得使用七星鏢的人,就是人稱鬼影的古鶴子。這古鶴子一身輕功無人能及,要殺人有一把匕首便可輕而易舉,所以他雖懂得使用七星鏢,使用的次數卻是寥寥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