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舌尖撬開了她的貝齒,如同洪水襲來一般吞噬著她的甜蜜,輾轉舔舐、寸寸占有……
舞兮的腦海中一片空白!這是一個如此熟悉卻又陌生的吻。幾個月前,她還在這個吻裏沉醉,在這個吻裏憧憬著未來所有的幸福。可是幾個月後的現在,這個吻帶給她的竟然隻是恐懼、罪惡……
一個親口下令斬殺她全族的人,她如何能承受他的吻?不,她不要!
她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舌尖,想要阻止他所有的動作!可他隻是十指一緊,忍下了所有的疼痛繼續吮吸著她口中的香甜……
舞兮暗暗蹙眉,凝聚內力猛發一掌,這才將他向後逼退一步。他站在月色下,眸光幽深地看著她,然後緩緩抬起手,擦拭了一下自己嘴邊的血液。
他一步步地向她走來,她卻抵著牆壁,早已無處可退。
她說:“殿下別這樣,舞兮,舞兮是宣王的人……”
他嘴角苦笑,卻當做沒有聽見一般,一隻手抵在牆壁上,將她禁錮在自己的範圍之內。他看著她,問:“你的傷都好了嗎?”
她垂下眸,說:“好了。”
“你怪本王嗎?”他冷冷地問,聲音卻有些沙啞,他解釋:“劍雙對你所做的一切,本王事先並不知情,若是本王知道,本王定然不會……”
“不會什麼?”舞兮輕輕一笑,“不會對我用鞭刑,還是不會用失心散?”
獨孤炙神情一滯,嘴角浮起一絲痛楚的笑:“你知道失心散?”
舞兮心中一顫,這失心散原本就出自她的手,她怎會不知?然而話到嘴邊,她最終卻隻是清冷道:“傳聞靖王妃對靖王殿下一往情深,幾年前為了幫助靖王殿下鞏固權勢,研製出了這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失心散。舞兮在江湖上行走多年,對這失心散又豈會不知?”
“你!”說來說去,她還是不願承認她是寧慕兮!獨孤炙目光似劍地逼視著她的雙眸,片刻之後,他聲音低沉地問:“告訴本王,那曲《將軍令》,你從何處習來?”
當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舞兮原以為自己會心痛,畢竟當年的她,為了迎接他從戰場上凱旋,日夜彈奏這一曲,隻為了讓他聽到世界上最完美的聲音,隻為了讓他知道她一直在等他。
然而不曾想,當他話音落下,她的心裏隻有淡淡的悲涼,一種時光易錯,物是人非的悲涼。
他見她沉默不語,便說道:“世間能把《將軍令》彈奏得如此精妙的人,除了寧慕兮,還會有誰?”
舞兮聞言麵色一僵,隨即笑道:“王爺玩笑了,《將軍令》是世代流傳下來的古曲,舞兮並不精通音律,隻是偶有閑暇的時候喜歡拿這些古曲玩一玩。”
獨孤炙的目光中透出一抹失望,他沒想到舞兮會這樣回答!沒有人知道,當他聽見她彈奏那曲《將軍令》的時候,他的心都在顫抖,在絲絲疼痛。
那是隻有他的兮兒能彈奏出來的聲音,那每一個撥弦,每一個撫弄,都和兮兒的一模一樣!
可她不願承認,她不承認,他不能再逼她。
他看著她,凝視許久,終於目光挫敗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他說:“你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嗎?戰場!你是一個女子,不應該在這裏,這裏充滿血腥和殺戮,不會是你想要看見的!”
血腥?殺戮?她冷冷地笑,獨孤炙,難道你忘了嗎?血腥和殺戮於我而言並不陌生,你曾經就在我麵前親自導演了這一幕。
獨孤炙道:“如今還沒有人識出你女子的身份,趁現在你必須離開,回帝都去。”
“為什麼?”她微微揚眸,淡淡地問。
他冷冷地說:“按照天鳳朝律例,女子混入軍營,是要斬立決的。”
“斬立決?”舞兮淡漠地笑了起來,她問:“殿下會斬了舞兮麼?如果舞兮女子的身份被暴露,殿下是不是也會秉公執法,斬了舞兮?”
獨孤炙目光傷痛地看著她,許久,他道:“不論發生什麼,本王都不會傷害你。因為對本王而言,你比什麼都重要。”
舞兮心中悶痛,仿佛被人捶了一拳,傷害,他傷害得還不夠?她迎著他的目光,笑道:“殿下所說是真的嗎?為何舞兮有些不信呢?”
他定定地說:“本王說過的話都會做到!”
“都會做到?哈哈……”她薄涼一笑,“對於靖王而言,最重要的人應該是靖王妃寧慕兮吧!當初寧府被判通敵,王爺為何從未想過網開一麵呢?”
獨孤炙聽到這句話,身形猛地一顫,他伸出手,欲要觸碰她的臉頰,不料她卻毫不猶豫地躲開。
他說:“你方才所說的話,是在怪本王麼?兮兒,你在怪本王?”
她輕輕搖頭,道:“舞兮怎敢?這些都是道聽途說而來,舞兮隻是隨口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