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啦。”穀嘉行支支吾吾,她現在是真的沒覺得有多痛,反而有些輕飄飄。也許是那種名為“愛情”實則為內啡肽的過度分泌造成。
“我不該問你的,你先別說話了,免得扯到傷口。”刑秉言不自覺將她抱得更緊了一點,“我們馬上就醫院找聶聰,聶聰你還記得吧,就是上次家裏那個醫生,他會處理好的。”
穀嘉行其實很想說話,但是不知怎麼的,她喜歡順從刑秉言,於是一眨不眨的看著他,試圖從他眼睛裏看出更多。
“你放心好了,聶聰外科手術水平一流,不會留下疤的。”刑秉言這時才敢直視穀嘉行,暗紅色的血痂橫亙在那裏,雖然不再流血,卻更顯猙獰,刑秉言覺得這可怕的血痂也橫亙在心裏,讓他酸澀難言,而穀嘉行眼睛亮亮的看著自己,仿佛在說沒關係,這讓他越發自責。
見刑秉言眼神黯淡,穀嘉行忍不住開口:“其實留不留疤我無所謂,反正不靠樣子吃飯,倒是那筆錢我可是給你保住了!”穀嘉行說道這個忍不住眉飛色舞,刑於錚那個混球敢對她動手,她從頭到尾就沒想過給他一分錢!
刑秉言看著穀嘉行得意洋洋,渾然不在意自己頭破血流的樣子,忍不住彎了一下嘴角。
“這才對嘛,你剛才用一副看死人的眼神看著我,那麼緊張幹嘛!”穀嘉行見刑秉言不再嚴肅,心情更好了一點。
“你快別說話了,好好休息,到醫院把傷治好了我帶你回家,還有好多事情要問你。”刑秉言側頭吻了吻穀嘉行脖子,避開她額頭的傷。刑秉言這個吻是某種證明,穀嘉行感到自己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兩人一路無話,靜謐的車廂裏隻有兩人平靜的呼吸聲。
“又是怎麼了呀?”聶聰這次連擠眉弄眼的心情都沒有了,“你不覺得這姑娘跟了你,碰上的事一次比一次嚴重嗎?!”穀嘉行哭笑不得的看著聶聰一邊準備器械一邊抱怨,刑秉言則黑著臉照單全收。
聶聰急急忙忙準備好清創手術的器械包,走過來看著穀嘉行,痛心疾首:“你這姑娘也是,這個木頭一樣的刑秉言有什麼好,你非要跟他混!你早點和我在一起多好,我這麼玉樹臨風技術精湛的三好男人,你居然不選!”
“別廢話,病人在你麵前等著!”刑秉言強忍住踢聶聰一腳的衝動,站在一邊。
“我要幫嘉行妹子縫針,你出去!”
刑秉言紋絲不動。
“切,隨便你!”聶聰忿忿不平的開始給穀嘉行打麻藥。刑秉言站在稍遠處,注視著穀嘉行裙子的一角,那片半透明的紗沾著血跡和灰塵,從病床上垂落下來,就像現在的穀嘉行。
和早上她從樓上走下來的時候,判若兩人。
有些事他必須盡早處理了,穀嘉行的到來像一支催化劑,讓他的某些安排必須改變。這樣想著,刑秉言拿出電話悄悄離開了治療室。
“好了!”聶聰熟練的給穀嘉行換好藥,“你頭上這傷,我的手藝加上可吸收線,隻要你不是瘢痕體質,就不會留疤。倒是你手臂這個煙頭的燙傷可能之後還要處理。”
“好了嗎?”刑秉言在門外候著。
“沒問題了,剩下的你自己回家處理吧,別來煩我!”
“我說嘉行妹子,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是個難得的好女人,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我嗎?”聶聰不死心的摘下口罩,朝穀嘉行露出一個標準的微笑。
穀嘉行擺了擺手,正想說些什麼,刑秉言已經握著她手,帶她走開了。
“切,從小到大都是這樣,這個爛人有什麼好?”聶聰低聲嘟囔,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刑秉言擁著穀嘉行,穀嘉行正抬頭說些什麼,兩人都帶著微笑,仿佛別人無法走不進那個小小的世界裏。
回到家,刑秉言抱著穀嘉行一路前行。
“我可以自己走,不過是小傷。”穀嘉行有些不好意思,刑秉言基本沒讓她下地走路。
刑秉言抱著又開始活蹦亂跳的穀嘉行,製止了她的掙紮,將她帶進浴室。
“這、這是要幹嘛……”穀嘉行暗道不妙,準備開溜,被刑秉言一把按住。
“你一身髒兮兮的,難道不準備收拾一下?”
“我、我可以自己來……”
“你頭上、手上都是傷,怎麼自己來。”刑秉言解開上衣,露出精赤的上身。
“阿諾,對!阿諾可以來幫我的呀!”穀嘉行力圖阻止正在打開水龍頭的刑秉言。
“阿諾有好多事要去辦,隻有我來照顧你。”
穀嘉行看著刑秉言理所當然的動作,覺得自己此時心情複雜無比,明明是刑秉言在得寸進尺,可是他擺出這麼一副自然不過的樣子,怎麼好像自己理虧一樣。
穀嘉行決定為了自己這次洗澡的清白再據理力爭一下,“我、我真的可以自己解決!”
刑秉言麵露無辜,解開穀嘉行背後的拉鏈,“你為什麼不讓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