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謝氏如何歇斯底裏,她依舊被侍衛們粗魯地位起,拿繩索緊緊捆綁,再扔到外頭的車廂裏。那馬車的軲轆特意隻用了祼木,才走幾步便是顛顛簸簸,謝氏骨頭架子如搖散了一般,恐怖到極致的情緒卻是撲天蓋地。
至善敢公然從宮中擄人,必是得了仁壽皇帝的默許。犯下千般罪過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帝王對自己放手。想到此處,謝氏無論如何不肯出宮,她身子被綁無法行動,一張嘴卻開始大聲呼救,隻望這一番鬧騰能傳入仁壽皇帝耳中。
一日夫妻百日恩,謝氏死到臨頭,尤不相信自己這一朵昔時開在君前的解語花化做今日的斷腸淚。仁壽皇帝聽得何平悄悄的稟報,握著狼毫禦筆的手腕輕輕一抖,雪白的折子上落了滴殷紅的朱砂印,卻是隻字未語。
天理詔詔,報應不爽。謝氏戕害先皇後與故太子的證據確鑿,滔天的罪行不是君王身畔的縷縷柔情便能換回。一想到何子岩起了奪嫡之意,亦是這惡毒婦人的指使,仁壽皇帝對她便隻有憎惡。
守在皇陵的何子岩聽得這些消息,便是再心有不甘也隻能仰天長歎。
午夜夢回時,何子岩亦曾認真思忖,是打從何時起,自己起了要與何子岑一爭高下的心。事到如今,他依舊自認才華不在對方之下,輸得不甘不願。
他不去想為了一己私欲手上沾染多少無辜都的性命,卻隻是怨天尤人上天待自己不公。他先是嫉恨自己未能托生在似從前的謝貴妃、如今的德妃那樣一位金尊玉貴的宮妃腹中,生母是那樣卑微若草芥;又惱怒錢得貴做事不周,榆林關裏走漏了消息,才引來這場塌天之禍。
想起避入大相國寺的葉蓁蓁,何子岩又認為這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葉蓁蓁惹得自己心動,卻又將芳心係在他人身上,還不願將昌盛將軍的人脈盡數為自己所用,才使得自己鋌而走險。
甚至還有何子岑、何子岱兄弟,若不是他們太過優秀,自己哪裏需要這樣急功近利?數來數去,樁樁件件都是旁人的錯誤,何子岩偏認做自己生不逢時。
何子岩惱怒地吩咐綺羅給他斟酒,卻被看守皇陵的侍衛一把收去。侍衛值守在此,明為保護、實則是監視著何子岩與他身畔僅餘的兩個丫頭。
見何子岩目露怒意,侍衛哪裏有懼怕之色,隻斜睨了一眼兩個瑟縮在一旁的丫頭,再向何子岩拱手說道:“太子殿下吩咐,您看護皇陵自當齋戒沐浴,這燒酒一類都在被禁之列,還請廬陵伯莫叫屬下為難。
如果您覺得《灼華年》還不錯的話,請粘貼以下網址分享給你的QQ、微信或微博好友,謝謝支持!
( b/10/104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