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子恭敬地答道:“董大人要奴才轉告老爺,他極看得開,必會保重身體,處處以大局出發,不辜負陛下厚愛。還要奴才給大人捎個信,鋒芒畢現不如韜光隱晦,叫大人約束朝中故舊,不要替他出頭。”
“這便好、這便好”,黃懷謙聽得董大人思路清晰,又極是看得開,不曉得是替董大人欣慰,還是叫自己安心。他溫和地望著臉有憔悴之色的平子道:“連日奔波,你下去歇著吧。”
平子告退出去,黃懷謙獨坐榻上,又是閉著眼睛想了許久。
是敵是友並非一成不變,所謂風水輪流轉,從前被他們嗤之以鼻的蘇世賢如今到選擇站在李隆壽這邊,黃懷謙雖然大感意外,卻也著實欣慰。
連瑞安的枕邊人都倒戈,屆時那毒婦四麵楚歌,若再揪出一直隱藏的黑衣客,隻怕瑞安黔驢技窮,覆滅的日子便就不遠。
家醜不曾外揚,黃懷謙並不曉得蘇世賢與瑞安長年分居,堂堂駙馬郎根本近不得這蛇蠍女子的身畔,隻望著蘇世賢有機會探些究竟。
蘇世賢如今渴望立件奇功,卻是一顆心落不到實處。既希望半夏替自己留意,又害怕她被瑞安察覺,心上十分矛盾。
半夏心間卻有些欣慰,她素來聽瑞安的命令行事,到犯過不少糊塗。如今到感覺撥雲見霧,好似有了些盼頭。
眾人各懷心思,唯有瑞安連等幾日,黑衣客都是杳然無蹤,她詫異之餘也有些揪心,生怕這張最為隱秘的王牌出什麼問題。
苦等不是辦法,瑞安白日裏依舊臨朝聽政,時常越過李隆壽發號使令。更記著早些時候黑衣客的囑咐,將隱隱是朝中後起之秀的黃懷謙列上黑名單。隻為如今黃懷謙抱病,她卻不好下手。
進了臘月的門,大裕皇城每逢五、十的市集便格外熱鬧起來,市井街巷多處掛出賣春聯、燈籠、蘿卜錢的攤子,節日的氣息十分濃鬱。
綢緞鋪子裏擠滿了大姑娘與小媳婦兒,將一塊塊鮮亮好看的布料比在身上。小販們走街串巷賣起了糖瓜,後頭三五成群跟著頑皮的孩子,好似一串長繩兒。
人煙阜勝,市井繁華,小本生意的買賣也好做。敲著梆子的中年人賣出車上最後一塊豆腐,收了主顧遞過來的幾個銅板,往褡褳裏一扔,聽得銀錢碰撞的叮當之聲,直起身子長噓一口氣,醇厚的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他將豆腐擔子寄存在一家酒樓外頭,大步流星登上了二樓,聲音洪亮地吆喝著夥計給打上幾斤老酒,再上碟鹽水花生與茴香豆。
此時並未飯點,酒樓裏十分空閑,掌櫃的便親自端了小菜上得二樓。
瞅見憨厚的中年漢子一臉絡腮胡須,露著樸實的笑意,手指似乎無意識地在擦得油光錚亮的飯桌上比比劃劃了兩下,又嘿嘿笑著顯得若無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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