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執之間,葉蔓的指甲勾到葉蓁蓁的發絲,一枚素銀發佃被她弄得淩亂。
葉蔓糊塗,葉夫人可不糊塗,她連拖帶拽,拉著自己女兒的袖子將她拖到一邊,又氣又急地喝斥道:“你糊塗了不成?她如今有著郡主的封謂,你如何敢以下犯上?便是貴妃娘娘不肯替她出氣,你不怕惹惱了她,直接告到陛下前頭?”
葉蔓方才明白過來,心間一陣後怕,隻得畏畏縮縮立在葉夫人身後。
葉蓁蓁不便直接衝著叔父與嬸母發難,對著葉蔓卻不肯容情。她吩咐繪綺道:“我每常回府,貴妃娘娘非要請兩位嬤嬤隨著,到似是未仆先知。去將兩位嬤嬤請過來,叫她們瞧瞧我在自家的地盤上受辱,該是個什麼說法。”
謝貴妃如今不大放心葉蓁蓁獨自回府,生怕她與那幾位將軍們私下聯係。若不是李嬤嬤相隨,也必定會派上旁人.明為侍候,實則卻有些監視的味道在裏頭。葉蓁蓁也不與她相悖,不想今日剛好用上。
葉夫人聽得葉蓁蓁搬動宮內的嬤嬤,慌得推著葉蔓道:“自家姐妹打鬧也沒個分寸,還不快去給蓁蓁賠個不是?莫叫嬤嬤們來瞧了不像個樣子。”又故做親昵地上前,想要替葉蓁蓁理一下被葉蔓弄亂了的發佃。
葉蓁蓁卻將身子一擰便就避開葉夫人伸向自己的手,正眼也不瞧葉蔓,隻盯著兩個丫頭道:“方才是個什麼情形,你兩個瞧得一清二楚,稍後守著嬤嬤們實話實說,若有半個虛字,回頭我絕不容情。”
兩個丫頭是葉家的家生子,卻是一早就給了葉蓁蓁,如今一家子人的賣身契都在葉蓁蓁手上,與葉夫人沒有點半關係。她們見葉蓁蓁臉色鐵青,自然曉得輕重厲害,忙不迭地點頭應聲。
見葉蔓舔著臉上來搭訕,口口聲聲喚著自己的名字,葉蓁蓁鄙夷地喝道:“噤聲,我的芳名豈是你能隨口喚得?不曉得尊卑貴賤,白白玷辱我葉家的名聲。”
兩位嬤嬤趕過來時,瞧見得見是葉蓁蓁怒容滿麵,發上還勾著一玫零散的素銀花佃,做為始作俑者的葉蔓被葉夫人所迫,垂著頭跪在葉蓁蓁腳下。
繡紈伶牙俐齒,三言半句便將方才的事情敘述清楚。兩位嬤嬤都曉得,所謂的以下犯上不過是兩個姑娘家的爭執,無奈葉蓁蓁是皇上親口冊封的郡主,這件事便可小可大。
宮裏的嬤嬤素昔圓滑,知道葉蓁蓁是在借題發揮,若不順了她的心意,隻怕自己這張老臉都要被抹了麵子。
當下也不勸葉蓁蓁息怒,隻對著葉夫人道:“府上這位姑娘對著郡主動粗是不爭的事實,便是咱們郡主宅心仁厚,卻也少不得受些責罰。是您府裏自己動手,還是由奴婢們出麵替郡主小懲薄戒?”
葉蓁蓁的叔父瞧著這幅混亂的場麵,明知自己的女兒撞在槍口上,也隻得對著葉夫人連施眼色,要她自己對女兒動手。
葉蔓還是待字閨中的女兒,若是被宮裏頭的嬤嬤教訓,這話傳到外頭,可就連姻緣都會受累。其間利害葉夫人一清二楚,當下硬著心腸對兩位嬤嬤道:“葉家的姑娘沒有規矩,已然讓兩位嬤嬤見笑,如何敢勞您二位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