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同咽喉的那一片紅腫,此時也有消退的跡象。秋香開口道謝時,嗓音雖然依舊沙啞,卻比從前好了許多。
楊嬤嬤瞅著娟娘拿在手上盛著解藥的小匣子,眼淚忍不住再次縱橫。她往坤寧宮的方向撲通一跪,嗚嗚咽咽訴道:“皇後娘娘您瞧瞧,咱們未趕上好時候。偏是庸醫誤您,早早便下了黃泉。您在天有靈,保佑奴婢留著這口氣替您索命。”
一片護主之心,叫人聽得動容。娟香輕輕一歎,去攙了楊嬤嬤起身。
秋香此時身上漸漸有些力氣,她不顧旁人的阻攔,拚力推開拉著她的兩個宮婢,撲通一聲跪在陶灼華腳下,哭得涕淚四流:“郡主,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錯,求郡主看在奴婢家有父母幼弟的份上,饒恕了奴婢這一次吧。奴婢從今往後做牛做馬,也要報答郡主的恩情。”
隻認做陶灼華年紀不大,必然看不得宮中打打殺殺,更兼她素日宅心仁厚,極為體恤一人,秋香以為她能叫人為自己解毒,依舊是不忍心要了自己的性命,此刻便滿懷著希冀苦苦哀求。
陶灼華隻往旁邊挪了挪,由得粗使的嬤嬤將她拖開,隻將那青花瓷的蓋碗端在手上,側身問娟娘道:“娟姨,背叛主子、殘害宮人,論律該當如何?”
來了這幾年,娟娘早便熟悉了大阮宮規,當下俯身肅然道:“郡主,但凡宮婢犯下大錯,一律交於慎刑司審理。犯下以上兩條罪過,大約死罪難逃。”
秋香聽到此處,嚇得哭出聲來,她以膝當腳往前走了兩步,想要去牽陶灼華的裙角苦苦哀求,早被和子一腳踢開。
輕撫著皓腕間如汪碧水般的兩隻翡翠鐲子,陶灼華聽得那清脆的玉環碰撞之聲叮叮咚咚,淡然笑道:“秋香,你莫異想天開。我給你服下解藥,是因為我不願在青蓮宮裏私設刑堂,汙了我青蓮宮的青白。你方才聽得明白,既然做下錯事,便該受慎刑司的處罰。”
陶灼華轉頭吩咐茯苓道:“如今是德妃娘娘打理六宮,咱們便聽德妃娘娘的發落。你走一趟長寧宮,請德妃娘娘派個人來,將這丫頭解走。大約德妃娘娘還會問她幾句話,問完了再交由慎刑司發落。”
有和子怒目而視,秋香不敢再上前拉拉扯扯,卻依舊哀哀哭道:“郡主,您不曉得奴婢的苦楚,奴婢隻是受人指使,算起來也是受害者,您可不能見死不救。”
茯苓已然離去,陶灼華隻叫和子將秋香綁起,預備往長寧宮解人。見自己數度苦求,陶灼華依舊不為所動,秋香不思悔改,反而怒極攻心。
她雙手被倒縛在背後,卻霍然衝著陶灼華說道:“郡主,您與我年歲相當,也是父母生養。難道便沒有一絲慈悲心腸,非要看著旁人家裏骨肉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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