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雨收雲霽之時,半夏枕著他的臂彎,曾一個不慎說漏了嘴,提及瑞安與大阮的謝貴妃時常聯係,更提及如今陶灼華不受掌控,瑞安心裏十分惱怒。
一個奴婢不曉得其中的利害,蘇世賢卻是聽得心間一凜,瑞安從前掌控著胡裏亥,還早在大阮埋有謝貴妃這樣的暗線,分明不會止步於金鑾殿上的龍椅。
就著小廝擺上的薏米瘦肉粥,蘇世賢匆匆吃了個素餡的蒸包,便急急命人給自己更衣,坐上馬車直奔宮中去求見蘇梓琴。
今日李隆壽也不早朝,陪著蘇梓琴用完了早膳,夫妻兩個采了一大捧梔子花回來插瓶,又持著銀剪擺弄花架子上的幾盆幽蘭,恰似難得浮生半日閑。
聞得小常的通報,蘇梓琴詫異地說道:“父親前日才剛來過,怎麼今日休沐也不歇著,快請他進來說話。”
蘇世賢進得殿來,瞅著李隆壽也在,到是正趁心意,不用蘇梓琴再傳次話。便請蘇梓琴屏退眾人,將昨日才聽得的消息說與他夫妻二人。
身為兩榜出身的探花郎,蘇世賢實則才思敏銳。他條理分明地分析了一通,認真說道:“陛下、梓琴,一個波斯並不是瑞安的目標,我猜想她竟是有野心要稱霸天下。從前與大阮的合約不過是張紙,早晚會被她撕毀。”
蘇梓琴亦是轉世重生,自然記得前世裏兩國的兵戎相爭,她點頭附和道:“父親說得很有道理,我這便將消息傳遞給陶灼華。”
印象裏這謝貴妃最後並未討到好處,蘇梓琴從未疑心過她會與瑞安是一丘之貉。想來是前世裏謝貴妃計不如人,先被瑞安做了嫁衣裳,後又被卸磨殺驢。
望著沉思中的蘇梓琴,蘇世賢目光複雜。雖然眼前這位並不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他卻對她付出了全部的父愛,連同昔日拋妻棄女、對陶灼華的一點歉疚,也一並轉嫁到了蘇梓琴身上。
剜心剔骨之痛,不過如此。蘇世賢自問如今對蘇梓琴依然充滿著親情,便想將事實的真相永遠掩蓋,叫蘇梓琴臉上多些笑容。
至於蘇梓琴能與陶灼華這般握手言和,蘇世賢或多或少有些安慰,甚至還感覺十分痛快。他名義上的兩個女兒如今正與他攜手,都站在瑞安的對立麵上。
那賤人昔的以一見鍾情為由,拆散了他與陶婉如,卻又不肯真心以依,卻弄個嬰育堂裏抱回的孩子來充做他的骨肉,實在是可忍孰不可忍。
步出宮闈時,車輪碌碌街行走在返回長公主府的路上,蘇世賢眼中泛起深深的譏誚。從前被瑞安算計過的人,譬如遠赴大阮的陶灼華、譬如貴為皇後的蘇梓琴、譬如充作傀儡的李隆壽,還有這些年被她頤氣指使慣了的自己,都不曾被瑞安放在心上,如今卻會成為將她打入塵埃的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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