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次半夏也曾衝自己吐露過瑞安的私事,今次又是半含半露,到讓蘇世賢不能不承她這個情。他衝半夏微微頷首,認真說道:“多謝你幾次三番的提醒,我心裏有數。如今夜深了,快些回去吧,我這便要出洲。”
半夏卻又上前一步,幾乎與蘇世賢並肩而立,她身上淡淡的幽蘭香氣在夜色氤氳下格外動人,她低低說道:“奴婢今夜已然交卸了差事,也是剛好要出洲去,可否與大人同行?”
船娘輕輕點起竹篙,水波開始緩緩蕩漾。夜色中靜謐無聲,艙中的兩個人誰都未曾開口說話。直待那舟靠了岸,蘇世賢頗具風度地抬手扶了半夏一把,半夏才好似懵懂初醒,慌忙扶著欄杆上了岸。
“半夏姑娘若是方便,便請到正院喝杯茶再去,正好請教姑娘幾句話,一直沒得著機會。”蘇世賢覆手澹然而立,微笑地望著半夏。
瑞安身邊的人既肯開口,蘇世賢並不想放過這個機會。方才半夏提到什麼遠方的信件,蘇世賢才曉得除了陶灼華,瑞安還有旁的眼線安在大阮。
既是此前已然在蘇梓琴與瑞安之間做出了選擇,蘇世賢想幫便幫的徹底,瞧著半夏眼中時隱時現的情愫滋生,便順水推舟利用了一把。
今夜芙蓉洲中清涼寂靜,難得沒有笙歌徹夜,更沒有白衣翩然的少年圍繞在瑞安的身畔。她命人煨了壺酒,一個人自斟自飲,冷靜自持地回想著前事,默默思忖下一步該如何踏足。
前有李隆壽自盡,後有蘇梓琴闖金鑾殿,更有蘇世賢推波助瀾,再加上董大人激得朱懷武出聲,到似是一環扣著一環。
黃懷謙的啟奏看似不偏不倚,將正三品的大臣全都留在宮內,卻剛好將宮裏與外頭的聯係封鎖。千巧萬巧,這場風波又趕在波斯內亂的前昔,將自己與胡裏亥切斷了聯係。
一張密匝匝的網,布得滴水不漏,唯有自己糊裏糊塗便上了當。這麼一想,連黃懷謙那種越俎代庖、開什麼通商口岸的折子都似是刻意為之,故意叫自己當廷駁回,給李隆壽鬧事製造些時機。
想通了其中的竅口,瑞安不怒反笑。原以為老臣們都是半截入土的朽木,卻還要妄想替李隆壽翻盤,背地裏為李隆壽推波助瀾。
她又斟了杯酒仰頭飲盡,陰沉的目光隨意掠過窗外的花影沉沉,開始琢磨如何擺布那些先帝老臣,瓦解李隆壽夫婦與他們的關係。
月移花影,瑞安斜臥在榻上半夢半醒,天色將明時漸漸有了主意。既是蘇梓琴父女二人開始聯手對付她,她便送給蘇世賢一分驚喜,讓他瞧一瞧自己疼了十幾歲的好女兒究竟是什麼身份。
相像著蘇世賢知曉蘇梓琴並非自己親生的那一刻,臉上會有什麼精彩的表情,瑞安不覺咯咯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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