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回大地時,高嬤嬤植下的藥草不曾返青。如今夏日灼灼,那幾畦地裏早是荒草漫漫,已然長得有幾寸高。秋香默默注視了良久,方依著謝貴妃的述說,在一叢枯萎的百日紅花前彎下腰去。
她隨手折了根枯枝,萬般不情願在那荒蕪的藥畦間挖去。挖了不過幾下,樹枝便好似碰到了什麼硬的東西,秋香將土巴拉了幾下,顫抖著從中撿起一個小小的瓷瓶,又如捧著燙手的火炭般倏地扔了出去。
正午的嬌陽下,素釉的瓷瓶泛著細膩的光澤,安靜地躺在赤黃的泥土中,那上頭彩繪的宮裝仕女言笑晏晏,在秋香眼中卻不亞於鳩毒斷腸。
掙紮了良久,秋香萬般不情願地撿回瓷瓶,複將蓋子擰開,往裏頭飛快地瞥了一眼,又慌忙將蓋子蓋上。明明園中無人,她還是做賊心虛,匆匆忙忙將瓷瓶揣在了懷中,又偷偷摸摸溜出禦花園去。
夏荷替秋香掃完了落花,又去央廚娘替她做了個冰碗,還特意灑了些西瓜汁,擱在托盤上往房裏走去。推得門來,夏荷卻見帳子撩起半邊,床上根本沒有秋香的人影,不覺疑惑地嘟囔了兩聲。
外頭的簾子叭得被人打起,秋香慌不迭地從外頭跑進來,見夏荷立在屋子裏,不覺一楞,喚了聲:“夏荷姐姐。”
“不是叫你歇著麼,大太陽底下又跑到了哪裏?”夏荷嗔怪地埋怨著她,將手上的冰碗遞過去:“快消消暑氣,瞧你這滿頭滿臉的汗,究竟去了哪裏?”
秋香推推搡搡道:“躺著隻覺得發悶,想著這個時辰禦花園裏再無旁人,便去坐了一回。怕姐姐掛念著,路上緊跑了幾步,便出了一身的汗。”
一行說著,秋香一行從碗櫃裏再拿隻碟子出來,與夏荷將冰碗分開。
夏荷瞧著她衣衫上沾著些泥土,又見她行事古古怪怪,曉得她必是有所隱瞞,也無意追根究底,隻與她一同吃起冰來。
波斯易主,消息同時傳到大裕,瑞安惱羞成怒,氣得跳腳直罵胡裏亥不曉得向她求助。她派出心腹前去打探波斯的消息,想瞧一瞧是否還能夠翻盤。
前頭胡裏亥派來的波斯人回去時隻瞧見小瀛洲的漫天火光,他情知大勢已去,並未急著衝上去送死,而是打聽得胡裏亥暫時被羈押在岐山獄裏,他思來想去,唯有重新轉回大裕求瑞安出手。
今次運氣不錯,見上了正頭香主,波斯人喜出望外,將前些日苦尋她不得的煎熬都說了一遍。長公主始知住在宮裏時心間的忐忑不是空穴來風,並不是胡裏亥不曉得求她援助,而是這請求援助的信息被死死隔斷,傳不進她的耳中。
聞得是蘇世賢在長公主府中三番四次相阻,將波斯人逐了出去,瑞安惱羞成怒。夜來她將蘇世賢喚至芙蓉洲,劈頭蓋臉訓了一遍,罵他誤了自己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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