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娘隻覺得從前的日子如一幅望不到頭的長軸,單調而又淒惶,如今卻被陶灼華過成了錦繡,宛若步步生蓮間展開一幅一幅美好的畫麵。
她無限溫情地望著陶灼華,含笑回應她的愉悅:“小姐說得很是,您心地善良,本該就是有好福氣的人,如今連娟姨也跟著享福。”
沙沙、沙沙、極輕微的掃地聲從不遠處傳來,接著便是菖蒲壓低了的訓斥聲:“秋香,你素日怎麼學得規矩?沒瞧見郡主現在花架子旁邊坐著,你怎麼此時過來掃地?”
想是那喚做秋香的丫頭開口分辨,小姑娘聲音綿軟裏帶著絲慌亂,她低低央告道:“菖蒲姐姐恕罪,不是奴婢有意挑這個時辰,您瞧這花架子底下落了一層的花,若不及時掃起,被風一吹便刮得到處都是。奴婢手底下輕些,絕不驚動郡主與娟姨說話。”
兩人說話的聲音漸行漸遠,想是菖蒲怕驚動了陶灼華,先拉著秋香走開。
前年冬天換上的這批粗使丫頭木訥少言,素日不敢在陶灼華麵前露臉。小丫頭說的話也有些道理,如今南風熏然,落花一刮便是一地,陶灼華也不甚在意。
她靠著大迎枕坐得更舒服些,在娟娘的耳邊悄悄嚼起陶春晚的舌根,將那個叫阿西的少年細細描述了一番,連帶著黃氏說與她的私房話也一並轉述給娟娘。
娟娘聽得眉眼璨璨,合掌歡喜道:“這麼說,春晚小姐的好日子要近了麼?”
“表姐比我大個三兩年,這個年紀出嫁已然不算是早,我瞧著舅母的意思,指不定趕在今年臘月便能喝上喜酒。”陶灼華依舊以團扇半遮粉麵,擋住了眸間星星點點的淚光,全然替陶春晚開心。
前世裏她的身畔不曾有過阿西,不曾體會過兩情相悅的幸福,今世上蒼果然慷慨,不但對陶灼華厚愛,還福澤她身邊每一位親人。
娟娘喜得一個勁兒念佛,拉著陶灼華的手說:“你們姐妹兩個到有緣份,春晚小姐成了波斯的太子妃,您又是波斯的公主,豈不是親上加親?”
陶灼華收斂了情緒,將身子倚在娟娘懷中,重重地點著頭:“舅舅的意思,隻要咱們這裏給了準信,阿裏木便要趁著覲見仁壽皇帝,帶著阿西親自前來提親,日子大概會定在九月裏。”
娟娘歡喜地笑著,又提起陶雨濃道:“舅老爺這兩年多在海上,顧不得這些事,論起來雨濃少年也不算小,是時候尋一門好親了。”
說起陶雨濃,便就牽起陶灼華對他的歉疚。從前不曉得他的心意,還能彼此說話毫無芥蒂,如今曉得陶雨濃對自己一往情深,卻不曉得該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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