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刨心(2 / 2)

灼灼如華的目光收斂了方才的戾氣,陶灼華淡然笑道:“齊王殿下,您雖貴為親王,卻做不得當朝皇帝的主。大家都是些身不由己的人,何須許下些兌現不了的承諾,平白畫餅充饑?”

這樣的陶灼華為何子岱前世今生都不熟悉,臉上微微有些愣怔。聽得陶灼華如此說法,他凝聲反駁道:“我句句肺腑,如何是畫餅充饑?”

陶灼華依舊裹緊了大氅,眼風輕輕掃過何子岱有些不虞的麵龐,低笑著說道:“齊王殿下,灼華是要一輩子留在這大阮皇城為質的人。若不得陛下許可,此生也就會老死宮中。您想要這一生都供我驅策,但不知日後您就藩時,要為了這一句承諾抗旨不成?”

何子岱被陶灼華幾句話噎得麵紅耳赤,眼前不自覺閃過她前世渾身是血的身影,內心是滿滿的歉疚。歸根結底,是前世自己有負兄長重托,又對陶灼華禍國的印象先入為主,才會釀成大錯,斷送了兄長唯一的血脈。

洋溪湖畔的四十年,他每日瞧著陶灼華紡線浣紗,一身素白的布衣經冬曆春,從來不曾脫下。她對於兄長的深情,他再無懷疑,卻隻怕一切又回到從前,大裕的炮火再度叩開大阮的大門。

何子岱了然的明白,今次大阮取勝的紅衣大炮幾乎耗盡了空虛的國庫。若再不殫精竭慮,一旦瑞安曉得了大阮的真實境地,來一個絕地反撲,到時候鹿死誰手尚未可知。此時此刻,讓一直被瑞安牽製著的陶灼華接近何子岑,也許會是致命的錯誤。

再不想要曆史重深,今世想要彌補前世的虧欠,何子岱唯一能做的便是讓一切再也回不到從前的軌跡。陶灼華與何子岑既是一場以整個江山為代價的錯愛,便讓這錯愛的兩個人此生不複聚首。

他呢諾了兩句,想要深深斬斷兩人尚未開始的情緣,替兄長許下嗬護陶灼華一輩子的諾言,再想起青蓮宮畔她與兄長的傾世絕戀,那句話又開不了口。

陶灼華卻不曉得何子岱心間在天人交戰,她往前走了兩步,一隻纖纖玉手撫上枝頭的梅枝,皎皎若月的臉龐端得風華絕代。

她輕輕翹起腳跟,話風低得何子岱剛剛能夠聽見:“難不成您另有打算,準備罔顧兄弟情誼,也參與到這場剛剛開始的奪嫡之戰中?”

並不等待何子岱的回答,陶灼華衝著亭間微微招手,茯苓迫不及待地飛奔過來,緊緊挽住了她的臂膀。燈燭朦朧,伊人的身影漸漸遠去。

何子岱靜靜瞅著陶灼華的狐裘大氅卷起腳邊飛揚的雪霧,慢慢消失在視線深處,不由懊惱地蹲下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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