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何子岑兩兄弟旁邊走過,何子嵐輕輕屈膝喚了聲:“三哥、五哥”,陶灼華亦端莊地福身,衝著二人行禮告退。
瞧著陶灼華纖瘦的身形,何子岑不覺腦間一熱,話便衝口而出:“如今又開始落雪,清蓮宮冷僻,路極不好走,待我送你們一程。”
瞧見兩人訝異的目光,何子岑又懊惱自己的莽撞,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說出來的話便如同覆水難收,隻得自己再圓一圓。何子岑便拽了一下杵在原地的何子岱道:“你也一同來,將六妹妹好生送回宮去。”
何子岱啊啊應了兩聲,好似才回過神來,他衝何子岑說道:“正是三哥說得有理,方才我卻沒有想到。如今母妃剛剛起轎,這天冷路滑,三哥你快些跟上去瞧一瞧。”
德妃娘娘身邊內侍宮婢一大堆,又是坐了四人抬的雲鳳暖轎,裏頭籠著早便燃好的銀絲炭爐,何來天冷路滑之說?何子岑不悅地望了何子岱一眼,還未待出口反駁,便瞧見何子岱已然伸手接了小環手裏的玻璃罩子燈。
燈火葳蕤,樺燭影微,朦朧地映上何子岱棱角分明的臉龐。他並不瞧何子岑,而是和顏悅色衝何子嵐與何子說道:“六妹妹與灼華郡主同路,七弟的長安宮離著也不遠,五哥一並送你們回去,再回長寧宮裏給母妃請安。”
最後一句話卻是對著何子岑所說,句句入情入理,何子岑待要堅持,卻不能守著一大堆宮人內侍非要往青蓮宮去。他隻得含笑點頭,帶著趙五兒去追德妃娘娘的鑾駕。
葉蓁蓁便立在不遠處,先是瞧著謝貴妃春風得意伴駕離開,又瞧見何子岑兄弟爭著去送陶灼華,緊咬的下唇不覺泛了血色。她指上狠狠絞著水紅色的絲帕,衝繡紈冷冷說道:“這出戲有什麼好瞧,咱們走咱們的吧。”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何子岩的心思卻不在那幾個兄弟姐妹身上,而是將目光牢牢盯緊了葉蓁蓁。聽得何子岱要去送諸人一程,他豈肯放過現成搭好的橋梁。
見葉蓁蓁已然搭著繡紈的手往外走去,何子岩便喚了聲嘉柔郡主,緊趕了兩步走到她的身畔,端著幅溫文儒雅的模樣關切地說道:“往長春宮去過了九曲回廊那一段不大好走,我便伴郡主一程,也免得母妃掛心。”
他是謝貴妃現成的兒子,望在旁人眼中關係自然與葉蓁蓁近了一層,這個提議合情合理。葉蓁蓁卻想避嫌,連著推脫了幾句,卻拗不過何子岩的堅持,隻得命繡紈將手上的並蒂蓮紋燈遞到他的手上。
翹首望去,前頭一片朱紅的宮燈和著夜風搖曳,卷起半幕雪霧,漸漸迷了視線。豪華的歡娛過後,唯餘一杯寂寞如酒,她想瞧的人影卻已渺渺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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