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陳詞(2 / 2)

小小的年紀,說話卻極有見地,葉蓁蓁並不拿父親的餘蔭橫生枝節。雖然落得如今孤身一人,自有一種天生的傲氣,令人不能不尊重。

仁壽皇帝不勝唏噓,又不願勉強於她,封誥便由此擱淺。

還是謝貴妃念及與葉蓁蓁母親的一場手帕交,一直從旁斡旋,留了葉蓁蓁養在自己宮內暫住,後來又由仁壽皇帝晉封她為嘉柔郡主。

如今葉蓁蓁雖然住在長春宮,卻有著自己的封誥,不必占用謝貴妃的平日的份例,日後也不必仰人鼻息。

此時謝貴妃指著葉蓁蓁說事,擺明了要拿她父親說事,從大裕戰敗著手,對陶灼華百般羞辱。

陶灼華淡然相對,回了葉蓁蓁一個微笑,便輕輕搖頭道:“貴妃娘娘身份貴重,大約不留意些許瑣事。灼華自入貴國,一直未蒙陛下與娘娘召見,滯留鴻臚寺館中多日。今日灼華才第一次麵聖,殿上無有一人相熟,如何識得這位姑娘?”

謝貴妃眼波流離,似有淚光潸然欲滴。她指著葉蓁蓁道:“她便是我朝已故昌勝將軍的女兒、陛下親封的嘉柔郡主葉蓁蓁。昌勝將軍戎馬一生,最後卻陣亡在與大裕的戰場上,留下孤女無依無靠。你們大裕年年挑起紛爭,一場戰役導致天下間多少人骨肉分離,你難道沒有一絲愧疚?”

陶灼華幽幽一歎,將兩隻手輕輕伸出拍在一起,衝謝貴妃道:“灼華惶恐,怯以為事關兩國紛爭,大約孤掌難鳴。娘娘您如此指責,灼華無言以對。”

謝貴妃不料她絲毫不懼自己的氣場,揚聲怒道:“都是因為你們大裕,害得邊境上無辜百姓流離失所,害得多少兒童失去父母?多少老人失去兒孫?你身為質子,不但毫無廉恥之心,反而強詞奪理,難道大裕的子民都是這個樣子?”

辱及自己故國,陶灼華勃然大怒,立起身來高聲說道:“灼華頭次麵聖,貴妃娘娘拿著大義便橫加指責,請恕灼華不背這個黑鍋。難道我大裕便沒有兒童失去父母?便沒有老人失去兒孫?若論廉恥之心,灼華又像誰討去?”

不顧滿殿嬪妃愕然之色,陶灼華衝仁壽皇帝深深一拜,慨然吟誦道:“亡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繁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婦女無顏色。陛下聖明,昔年大漢與匈奴之爭連綿了數十年,究竟誰對誰錯?又是誰得惠良多?灼華愚鈍,私心以為戰爭無論何時都是把雙刃劍,對大裕和大阮都是損失。這一場戰爭,傷害的何止是我與這位小姐?”

不過十歲的女孩子,氣度遠比同齡的人沉穩許多。縱然已經淪落為質子,麵對謝貴妃的指責,她依然慷慨激昂,半點不肯服輸,令坐在下首的一眾妃嬪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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