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芙蓉洲時與那不速之客在碼頭相遇,陶灼華瞧得對方黃發碧眼,也留了一臉的烙腮胡須,到與從前在陶家見過的阿裏木相似,不覺多看了一眼。費嬤嬤見她隻顧著打量著陌生人,還捅了一下她的腰眼,低聲斥責她不懂規矩。
夢境曆曆在目,陶灼華再次張開了眼睛。
一本野史,講述的卻是則天皇帝走上帝位的曲折之路。那片言薄紙大約是瑞安長公主心有感悟寫下的字跡,可惜自己不曾瞧上一眼。
與阿裏木相似的異鄉人早已遺忘在內心深處,卻以這樣的方式重又走回她的記憶,關於前世阿裏木為了救陶超然一家而在大裕掀起的血雨腥風便更加深刻。
那個與瑞安長公主在芙蓉洲會麵的異族人當是阿裏木的兄弟、與他爭奪波斯王位的胡裏亥。原來從這麼早長公主便已經與胡裏亥勾結,因此才將阿裏木視做了眼中釘,更將與阿裏木相交甚密的陶超然列上了黑名單。
胡裏亥不曉得開出什麼條件,得到了瑞安長公主的支持,這對於跟他對峙的阿裏木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大約當年阿裏木傾自己全力,不僅想要將陶家人救出,更想殺死這個令他漂泊天涯的異母兄弟。
從前想不通的事情在這一刻豁然開朗。從蘇梓琴的述說中,陶灼華知道瑞安長公主為了大權獨攬,將她的女婿、新任的大裕皇帝慢慢架空,她根本是早已不甘於身為監國長公主之尊,而是覬覦起了皇帝的寶座。
波斯雖然勢危,卻因為地理位置複雜,也成為瑞安長公主倍加關注的地方。若與波斯交好,她便要在阿裏木兩兄弟之間選擇一個。當是那胡裏亥比阿裏木更好拿捏,瑞安長公主才對胡裏亥拋出了橄欖枝,而想置阿裏木於死地。
如此一來,芙蓉洲的蟠龍紋,還有景泰帝的托孤便變得合情合理。
陶灼華就著明明滅滅的燈火,一時思緒飛揚。她始終不曉得那可憐的帝君為何為無端信任自己,短暫的相處卻極為愉快,陶灼華感念他成全了自己的心願。
時序過得飛快,轉眼間便到了八月末,陶灼華入京已然半月。這日午後隨著兩位嬤嬤學完禮儀,自去書房裏臨了幾張衛夫人的簪花小楷,長公主那邊卻使了半夏過來傳訊,說是接了陶家人的家書,要拿與陶灼華過目。
陶灼華故做喜出望外,將筆匆匆一收便趕緊梳洗了隨著半夏入芙蓉洲。舟船在芙蓉洲畔剛一泊下,陶灼華等不得丫鬟攙扶,便步履匆匆催著半夏快往裏走。
半夏雖是掩唇而笑,話中卻有淡淡的譏諷,她輕輕說道:“灼華郡主與陶家果真情誼深厚,一聽說有陶家的家書,這便急三火四了。您可慢些走,萬一磕著碰著,奴婢吃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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