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又來了,真造孽……」
雖然他已經對發病時那種死去活來的感覺習以為常,但這次的嚴重程度甚至讓他懷疑自己感染了瘟疫,他厭倦了藥的苦澀,也不想讓黏糊糊的水蛭在自己身上亂爬,更討厭被別人看到自己這麼一副虛弱的模樣,便下床鎖了房門,用小刀劃順著靜脈劃了道口子給自己放了點血,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用,甚至適得其反地引發了貧血症狀……
「算了,隨它去吧,愛活不活,愛死不死,反正沒有我地球照樣轉……」
這麼想著,他自暴自棄地給自己倒了半杯白蘭地,待酒精逐漸開始麻痹他的神經時,他迷迷糊糊地感覺到閃電在用他那粗糙的舌頭舔自己傷口裏滲出來的血,甚至沒力氣推開他,不知道自己的血會不會因此流幹,也不知道傷口是否會因此感染,隻得聽之任之地昏睡過去……直到傍晚時分,他一覺醒來倒是感覺好了許多——沒有借助藥物,全靠自己脆弱的抵抗力頑強地挺了過去,他覺得理應為這次起死回生犒勞犒勞自己,結果鬼使神差地,他一時興起竟披上鬥篷戴上假麵翻窗溜去了酒館打探情報——直到多年以後,他也始終沒明白自己當時腦子裏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怎麼會就為了喝酒打探情報冒著暴露身份的風險做出如此大膽破格的舉動?他無從得知,對於這種不在自己掌控範圍之內的事情,他除了“星辰泣血之夜的奇跡”以外找不到其他任何解釋
索性他在酒館裏用暗語和線人接上了頭
//////////////一個小時後///////////////
——西境那邊倒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嘛,這也不足為怪,他們的軍隊還沒從賽芬庭的侵略戰爭中緩過勁來,不過他們放話說他們打我們壓根用不著翻牆,直接讓海盜從大西洋開進來幹我們
——還有什麼…別的消息麼?
他仰脖將杯中色澤深紫發黑的烈性紅酒一飲而盡
——據說曼斯帝國的禦林艦隊有意開到我們這兒專程來看隔離牆,說如果他們親眼證明了牆確實存在的話,我們就獲得了與他們結盟的資格……要來點莓酒麼?
——不了…那玩意太甜了……呃……我是說…有沒有什麼和那堵該死的牆無關的消息?
——怎麼?你和那堵牆有仇?
——首先…我並不相信那種毫無科學依據的東西,其次……斯蒂芬壓根沒有透露給我任何一點有關牆的消息,他知道我會反對這項工程就把我蒙在鼓裏,自說自話地就造起來了……反正我也懶得管這一茬,他愛怎樣揮霍他老爹的遺產都和我沒關
——不信你可以親眼去看看啊,據說隻要不駛入警戒海域就不會有事
——切~我才不稀得湊這熱鬧……就算有人拿槍抵著我的腦袋……我也不去
說完這句,他恍然意識到自己似是已經醉了,抬手按了按太陽穴,眼前果真現出了疊影,再這麼喝下去怕是連回去都成問題,便及時刹住酒興起身準備打道回府
——算了…今天到此為止吧……我先回去了……酒算我請你的
他戴上假麵,隨手從腰間摸出一個錢袋丟給對方,然後有些步履虛浮地出了酒館
「啊啊,真令人掃興……都是這該死的牆,這該死的牆毀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