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幼梨不可思議地捂了嘴,內心複雜。
懷著鬱悶的情緒,阮幼梨在府中虛度了一上午。
剛剛過了午後,李成衍就來找她了。
想到美味的米糕,阮幼梨頓時將傅行勳拋到了九霄雲外,屁顛屁顛地跟著他走了。
但可惜的是,阮幼梨今天也沒吃到那米糕。
因為在途中,她掀簾往外看去,瞥見了阮家的車駕。
米糕再重要,也沒有阿耶和阿娘重要,所以阮幼梨忙是叫車夫停下了車,提起裙擺下了車,往阮家車駕的方向亟亟奔去。
“阮夫人阮夫人,我是傅家清沅!”她蹦躂在車駕前,雀躍道。
少女的聲音穿透車壁,清晰地落到車內人的耳中。
“清沅?”阮夫人聞聲,禁不住笑了,揚起的笑意分外溫和,若春日和風。
阮毅光不解,問她:“你何時和傅家走這麼近了?”
阮夫人笑道:“隻是有緣與傅家的小娘子相識,我記得我還與你提起過,說那孩子,與我們家阿沅有幾分相似呢。”說到最後,她又想起了早逝的女兒,笑意漸漸淡卻。
知道她是戳到了心頭痛處,阮毅光伸手撫了撫她的眼角,道:“人家叫你呢,你還不出去。”
聞言,阮夫人輕輕頷首,伸手挑起幨帷,緩緩下了車。
阮毅光跟在她身後,照看著她。
於是二人就這般,一前一後出現在阮幼梨的眼中。
同時見到了阿耶和阿娘,阮幼梨的心中似泛起了層層漣漪,緩緩漾開,愈擴愈大。
那心波,喚做欣喜。
阮幼梨揚起唇角,險些將阿耶阿娘的稱呼喚出了口,還好李成衍及時出聲,將她打斷。
“阮寺卿,阮夫人。”李成衍拱手身前,噙著淺淡笑意,喚。
阮氏夫妻也回了禮,一人作揖,一人屈膝,一道喚了他一聲:“延平王。”
見狀,阮幼梨吞咽了一下,將那兩聲呼噎在了喉間,而後亟亟向他們行了禮。
“二位是出城?”李成衍瞥了一眼他們的車駕,問。
阮毅光點頭應道:“是,我奉聖人之命,著手調查那些刺客的身份,如今,我得了一點消息,打算出城探訪一番。”
“原來是這樣,那小王就不妨礙阮寺卿的公務了。”李成衍微微頷首,如是道。
阮幼梨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寒暄完,不免悵然。
她都還沒將阿耶阿娘看夠呢,也還沒和他們說上話呢。
正悶悶不樂地想著時,阮毅光卻抬首看見了她。
“那,延平王,傅小娘子,告辭。”他道。
這也算和她說過話了。
阮幼梨滿足的想著,笑意盈盈地出聲:“阮寺卿可要記得,一路小心。”
她這一番關切落到了阮毅光的耳中,引得他的低眸一笑:“多謝傅小娘子的關心。”
說完,他便拉過身側的阮夫人,帶著她上車離去。
看著馬車漸遠,阮幼梨的心中湧現了幾分說不出來的異樣感。在心底虔誠祈禱。
隻希望,阿耶能一路順風,平安歸來。
見她出神,李成衍禁不住出聲,將她的思緒打斷:“米糕……還吃嗎?”
米糕?!
阮幼梨猛然回過神來,滿眼錯愕。
對了!她的米糕!
等了一天的米糕!
阮幼梨一個激靈,就提起裙擺,亟亟上車,催馬夫疾行。
“一定要快一點啊!”
她要吃米糕!
但是,緊趕慢趕,等他們到的時候,米糕又是被一掃而空。
店鋪裏的夥計又留了她相同的話:“小娘子,米糕已經賣完了,你就等明日午時再來吧!”
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
頓時間,阮幼梨失去了她的夢想,兩眼無神,隻想倒地,一振不撅。
每次她露出這種絕望的神情時,李成衍總是禁不住笑開。
正當他擺首,準備出聲喚她時,眼角餘光卻穿過人山人海,瞥到了一道熟悉身影。
李成衍一頓,側眸往那邊看去。
“元策兄?”
李成衍的一聲喚,就像是平地一聲驚雷,震得阮幼梨回不過神。
蒼天饒過誰。
她又把米糕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