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喝了幾口,手機就響了,卻不是電話,是夏明之的信息,問他到家沒。
阮卿靠在冰箱上想了一會兒。
十五分鍾後,夏明之收到了一張照片。
是穿著睡袍的阮卿,站在浴室的燈光底下,絲質的睡袍本來就柔順,偏偏阮卿還不好好穿,腰帶鬆鬆垮垮掛在窄瘦的腰上,圓潤的肩和半邊鎖骨都露著,同時露出的還有白皙胸膛上,夏明之留下的吻痕。
夏明之看著這張照片,覺得自己的牙根微微有點癢,是那種極度的占有欲在一瞬間爆發,促使著他想去把阮卿從家裏捉過來,讓自己的牙齒貼上阮卿的後頸,狠狠地咬下去。
“晚安。”阮卿緊跟著又發了一條,溫柔無害的樣子,仿佛前麵那張照片是假的,不是他發的。
“晚安。”夏明之也回了一條過去。
他倒是真的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他居然會被阮卿反過來撩撥。
從前的阮卿就是隻小兔子,放在手掌裏都不知道逃跑的那種。
夏明之風月場上練出的一身本事,隻需使出一二分,就足以讓阮卿暈頭轉向,害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又喜歡得不知該怎麼辦。
他不知道阮卿這四年到底都經曆了什麼,才把自己變得這般撩人,像高高在上的女王,冷眼旁觀他的愛慕者為他神魂顛倒。
夏明之這麼想著,心口處又有一點鈍痛。
他從手機裏翻出一個熟悉的聯係人,電話打過去沒幾分鍾就接通了,接電話的人卻很暴躁。
“夏二少爺,您能不能放我個假,這都幾點了您還打電話找我?除了約我喝酒我什麼都不聽。”
夏明之沒理他。
“蘭醫生,跟你預約一下幾天後的谘詢,雙倍谘詢費。”
電話那頭熄了火,有點遲疑地問,“你不是好多了嗎?還谘詢什麼?雖然我這人愛財但我還真不圖您高昂的谘詢費......”
“阮卿回來了。”
蘭醫生頓時徹底啞火,不知道是該說恭喜還是說夏老狗你給我穩住。
過了一會兒,他才慢吞吞問夏明之,“你見過阮卿了,怎麼樣?變化大嗎?”
夏明之又摸了根煙點上,煙霧裏麵他似乎又看見十七歲和他告白的阮卿,睜著圓溜溜的一雙眼睛,嘴唇微腫,衣服還有些淩亂,膽怯又勇敢,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又不要你負責的,你試一試和我戀愛好不好?
真傻,也真可愛。
“他變化很大,”夏明之說道,“可是我看見他的第一眼,就想跪下來和他求婚。”
今天他在阮卿的公司樓下等著阮卿,漫天的雨幕,阮卿撐著傘走過來,又瘦又高,穿著黑色的風衣,露出袖口一截蒼白瘦弱的手腕。
然後輕輕地對他笑了一下。
就是那一刻,夏明之聽見了自己飄蕩已久的靈魂落地的聲音。
他一直在等的人終於回來了。
蘭醫生被這個回答震得想罵人,卻聽見夏明之這個不著調的在那邊問,“你說我現在求婚有多大幾率成功?”
“你有個屁成功率,”蘭醫生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四年了你給我爭氣點,有點長進!谘詢費打過來,禮拜四下午過來!”
電話被掛斷了。
夏明之覺得有點可惜,他是真的有那麼點想和蘭醫生探討一下求婚的可能性方案的。
雖然他現在還不確定阮卿心裏還有沒有他,但是早做準備又不是什麼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