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段(3 / 3)

修斯笑了:“這就是你至今未婚的原因嗎?”

“啊哈哈哈!”七叔爽朗地笑起來,“可能是!我的兄弟確實太多了!要他們都喜歡可是非常不容易。”

修斯像是想起了什麼,問道:“那麼,當年我父親決定要娶我母親的時候,兄弟們都喜歡嗎?”

“這個當然,”七叔說,“這是我們爸爸、也就是你爺爺決定的婚事。我們誰會不喜歡呢?”

劉家大家長決定一切的做派真是代代相傳。

隻要是大家長拍板的東西,就沒有人會不喜歡。

修斯一直都很反感這樣做派,直到他也成為了大家長。

修斯卻忽然記起尼采的一句話:“與惡龍纏鬥過久,自身亦成為惡龍;凝視深淵過久,深淵回以凝視。”

他反抗大家長久了,便也成了一個大家長。

推翻一個君主的最好辦法,往往就是成為一個君主。

從古到今,都是這個道理。

現在修斯成了“君主”,群臣便想給他一個“王後”。

但他真的沒有這個意思。

他也尋思著,什麼時候告訴大家他是同性戀者比較合適。

但似乎,永遠都沒有“合適的時候”。

這些叔叔、伯伯們能接受劉易斯這個浪蕩不羈的孩子搞基。但要是告訴他們,劉修斯也不會找女人生孩子、會和男人相愛,恐怕就難接受太多太多了。

修斯手握20%的股份,是最大股東,但老劉手裏仍有15%的股份。那些叔叔伯伯們其實對修斯“穩坐江山”的意義也相當大。

要是他表現出不符合這些叔伯的期望,他們很可能又像當年弄走老劉一樣弄走他了。

按照七叔教的,修斯找個有錢人家的女兒結婚是比較經濟的選擇。

但是……

修斯站在涼風吹送的水榭邊,吸進了一口帶著園林芳草芬芳的空氣,便回到了水榭中去。卻見劉易斯也已經在那邊坐著了。

“美人卷珠簾……不知心恨誰……”水榭的高台上一個歌女彈琴吟唱,聲音清亮,但也沒蓋過酒席裏的勸酒聲、調笑聲,但她自顧自地唱,好像一切都與她無關。

修斯捧著酒杯,目光越過了桌子,落到了對麵的劉易斯臉上。

劉易斯仿佛吃得有些醉了,眼神有些迷離,一手支在桌麵上,扶著額頭。

修斯便問:“弟弟,是不是喝多了?”

劉易斯抬起頭來,剛想說什麼,便打了個噴嚏。

坐在劉易斯身邊的杜香璿便說:“是不是著涼了?”

劉易斯搓了搓手:“好像是有一點。”

修斯想起剛剛劉易斯穿得那麼單薄地站在水邊,便說:“一定是喝了酒又吹風,感冒了。先回去休息吧。”

劉易斯抱歉地點點頭,又跟各位叔伯、女賓道了聲“失陪”,才緩緩款步離開了。

劉易斯走得慢慢的,又因為醉意有些搖晃,似在花木叢裏漫遊一樣。

三叔見了就笑了:“小娘炮走起路來都是不一樣的……”

大家聽了,也都笑笑,竟不說話。

杜香璿聽著這話,險些當場給這個長輩翻了個白眼。

修斯聞言,也笑了,說:“三叔,酒後別亂講話!”

五叔卻打圓場說:“三叔這人你知道,他的酒品就是沒有人品!”

“巧了,我也是這個類型,”修斯翹起嘴角一笑,“誰再說我弟一句試試。”

三叔悻悻不語,閉著眼睛裝醉死過去了。五叔便訕笑著,說:“真是的,我帶他回去歇歇。”

修斯也煩厭了和這堆老不死的應酬,便也趁機說散了。

這一席酒便是不歡而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