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張地圖是用細細的墨筆手繪的,頗為傳神,寥寥幾筆,便描繪出了整個白沙瓦城。地圖上麵用阿拉伯數字標注著城牆的高厚,主要建築物之間的距離,一眼望去,曆曆在目。更難得的是,這一張地圖看上去就像活的一般,具體而微,整個白沙瓦城仿佛就在眼前。
呂征的雙眼立刻就睜大了,這種繪圖方式他太熟悉了!正是父親呂布的發明,他曾經仔細地教過自己。看著這一張具體而微的地圖,對父親的欽佩之心,頃刻間便油然而起了!這裏是城牆,高十丈,厚三到五丈,即便是用霹靂車,也得慢慢兒敲上幾個月。這法子不行!這裏是城中的總督府,距離西城牆隻有兩裏路。等等!這西城牆的坡度似乎比東城牆和緩些。
呂征緩緩地坐下來,伸出手指,仔細地比較著東南西北四麵城牆的坡度。西城牆正好麵對開伯爾山口,是最陡峭的,南北兩麵城牆坡度略微和緩一些,東城牆大概是三十度左右的斜麵兒。可是,東城牆東麵不遠處,是一大片懸崖,直上直下,有八九丈高,是絕對無法攀援的,正好兒充當了西城牆的屏障。等等……呂征的腦中靈光咋現,似乎抓住了什麼。
若是如此這般……片刻之後,呂征的臉上露出了笑意,他已經找到辦法了!
“啟稟天雄將軍,呼羅珊人的使者來了,一共有三個人,他們請求覲見您。”正當呂征心馳神往之際,隨身服侍他的羌人親兵大步流星地走進中軍大帳,叉手、躬身施禮道。“哦?他們來得竟然如此之快?我這就去見他們。把阿裏木和阿皮茲喚過來,讓他們兩個做通譯。”
一聽這話兒,呂征的臉上立刻就露出了微笑。早不來晚不來,呼羅珊的使者偏偏兒在這個時候來,定然是來討價還價的。若是等自己攻下了白沙瓦城,罽賓和旁遮普就是漢軍的囊中之物了,呼羅珊人就沒有什麼條件可講了。他們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來,掐得就是火候兒。
一刻鍾之後,呂征來到了中軍大帳,不光是阿裏木和阿皮茲到了,賈璣、宋謙、高翰、郝萌、曹性,以及堯裏瓦斯、蘇裏唐也都到了。“吾等參見天雄將軍(二公子)!”一見呂征到來,眾人齊齊躬身施禮。呼羅珊人的使者不期而至,這意味著什麼,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都坐下吧,宣他們進來!”呂征擺了擺手,示意麾下諸將坐下,這才輕聲說道。“諾!”左右的親兵轟然一聲應諾,大步流星地去了。片刻之後,三個呼羅珊人昂首闊步地走了進來,當先一人是一個須發斑白的老者,手裏拄著一根硬木做的拐棍兒。後麵兩人,一個是三十多歲的魁梧漢子,一個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這兩人的臉上都是一臉倨傲之色,頗有不甘。
三人走上前來,右拳當胸,俯身向呂征見禮。白發老者嘰裏咕嚕地說了一段很長的話兒,他的臉上滿是莊嚴之色。好不容易說完了,在一旁充當通譯的蘇裏唐終於開口了。“花拉子模的統治者、粟特九姓的主人、大夏故地的擁有者、康居、大宛的監護人,來自遙遠東方的大漢帝國的秉政者大司馬呂布的次子、尊敬的天雄將軍,請允許我奉上最誠摯的敬意!”
說到這裏,蘇裏唐停住了。三位呼羅珊人的使者摘下帽子,恭恭敬敬地行了三個鞠躬禮。“將軍,他們隻是行了三鞠躬禮,而不是叩拜大禮,亦或是親吻您的靴尖兒!這是明顯的不恭敬!請求您允許我親手砍下他們的頭顱!”蘇裏唐還未說話,在一旁的阿皮茲終於按捺不住了,他用略顯生硬的漢語大聲吼道。與此同時,他還有呼羅珊語嘰裏咕嚕地講了一通。
阿皮茲剛剛說完,呼羅珊人的使者之中,最年輕的那個立刻就跳起來了,滿臉青筋暴跳,吐沫橫飛,又急又快地嘰裏咕嚕說了一大段話。他的話音方落兒,阿皮茲早已怒氣勃然了,他的右手已經摸向了腰間的百煉精鋼環首刀!“阿皮茲,你稍安勿躁!這一段話我來翻譯!”蘇裏唐的臉色立刻就黑了,可是,他畢竟是學者出身,還能勉強壓抑住心中的憤怒。
“我尊敬的主人,方才,阿皮茲提醒他,所用的禮節不對。這個年輕人可能是……對於采用哪一種禮節有一些異議。他說,呼羅珊的貴族們組成了一個聯盟,已經決意與貴霜帝國開戰,最終目標是取得呼羅珊獨立。他們三個人隻是奉命前來看一看,您這位天雄將軍到底兒是什麼樣兒的人,並不像那一些人所說的,是奉命和大漢將軍談判的。隻是來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