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不恨別離 隻恨生死 第二十章 生病(1 / 2)

充滿腥臭味的竹房裏,一抹刺眼的白光從黑暗中迸射進來。那抹光線正好打在了昏昏欲睡的梔夏臉上,梔夏有氣無力地抬眼一看,是伊藤春信。

天亮了啊。正想開口,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隨即對上伊藤春信那對淡棕色的眸子之後,她隻覺腦袋一沉,兩眼一合,昏了過去……

當梔夏再次蘇醒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那個昏暗腥臭的竹樓裏了,而是躺在了一張由黑色紫檀雕刻而成的大床上。她微微動了一下手指,覺得力不從心,隻得作罷,便開始細細地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個充滿檀香味的古色古香的房間,房間裏的擺設並不多,裏麵的家具大都是由紫檀雕刻製成的。靠右側窗邊的黑漆沉香紫檀大桌上,擺放著一個精工陶冶而成的白地青花瓷。旁邊的牆上掛著一副畫,畫的是一隻鳥在百花間展翅,好不逍遙自在。中間的小圓桌上整齊地排放著一壺還冒著熱氣的茶,和有幾個帶有凹凸紋狀的白色小杯子。可見這個房間的主人既是有錢的主兒,也是會享受的人。

“醒了?”就在梔夏打量之際,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進來的是一襲白衣的伊藤春信,是他手上卻端著一個乳白色盤子。

“我怎麼會暈過去?”梔夏的身體雖然動不了,但臉上的表情和語氣都十分警惕,像隻受驚了的兔子

“嗬嗬,你放心,我可不是那種乘人之危的人。不過,你也真是厲害,明明身體就承受不住,你究竟是怎麼頂到天亮才暈過去的啊?”伊藤春信依然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隻不過語氣裏卻多了一抹驚訝。

“最好是這樣,我究竟練得怎麼樣?”梔夏輕哼一聲。

“比我第一次練的時候好多了,不過……”伊藤春信賣了一下關子,見梔夏又眯著眼望著他,便趕緊又說道,“嗬嗬,隻不過你發燒了,還有身體虛弱,這幾天都不能隨意亂動,得好好調養身子。”

“那我這個月不就上不了伊春閣表演?你不會說我賴賬吧?”原來是這樣,難怪她臨暈倒的時候覺得全身無力,頭暈沉沉的。

“嗬嗬,你病了,我也有一部分責任,我可不想有人帶病演出,結果身體卻越來越差。萬一有什麼岔子,那我就更得不償失了。”果然是生意人,還是一肚子計量。她還以為那個伊藤春信會有那麼一點點人性,會體恤別人呢!梔夏心裏暗暗地鄙視道。

“那你去杏芙鎮的‘清涼一夏’冰品店,找那兒的掌櫃的。見到麵後就和他說‘清明雨上’,然後說唱這首歌的人叫他過來。就行了。”梔夏左思右想、絞盡腦汁,才想出了這個法子。

雖然去杏芙鎮的路程要一天一夜,不過總比叫伊藤春信去聚海樓說找太子南靳月好吧?

“嗬嗬,原來那家店和你也有關係啊。我也聽說過,那兒的老板有著一雙紫瞳和一頭銀發,那時候我就該猜到是你了。”伊藤春信點了點頭,又笑著道,“不過,我有答應過你,要幫你找嗎?”

“你!”梔夏聽到,立即氣結,瞪大著眼睛,恨不得掐死那站在她麵前一臉奸計得逞的模樣的伊藤春信。

“哈哈,好了,不和你開玩笑了。我這就去吩咐下人。你好好休息吧。”伊藤春信轉過身,便關上門出去了。

後來房間裏又來了一個小丫鬟,說是來給梔夏喂藥吃的。喝了那碗黑得像芝麻糊,味道卻如同如黃連般苦的不知名藥物後,她又睡下了。

到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時候了。梔夏發現地下有一道拉長了的身影,抬眼望了上去,是伊藤春信正坐在那小圓桌旁邊,靜靜地品著茶。

“你通知了?”梔夏瞟了他一眼,開口道。

“你怎麼都不好奇我會在這兒?反倒是關心那個問題。”伊藤春信也不急著回答,慢悠悠地說。

“這是你的地方,你愛呆哪就呆哪。究竟通知沒有?”梔夏微微蹙起眉頭。

“哦,那也是。我昨天已經叫下人去了,估計今晚就到了。”伊藤春信側過頭,又道,“怎麼?我的床睡著不舒服?就這麼急著走?”

“這是你的床?那你昨晚睡哪?”難怪連她這個有認床習慣的人,也會覺得睡著挺舒服的,原來是他這個伊春閣老板的床,他可是個會享受生活的主。

“嗬嗬,你終於會關心我啦?如果不是知道了你是女孩子,我早就和你同床共枕了。”伊藤春信又恢複了一貫戲謔的語氣,看到梔夏大眼瞪小眼地看著自己,又笑說道,“我不是說了我這個人從不趁人之危的嗎?我昨晚可是委身睡了一夜下人房呢。”

其實他在下人房根本睡不著,又擠又熱,沒了他平時聞慣的檀香不說,時不時還會飄來一陣若有若無的汗臭味。於是,他隻好選擇坐在未眠小築裏的石椅上,看了一整夜的月亮還有回憶起一些有趣的事。不過這一切,他不說,沒有人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