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非,你幹什麼?”
少女言帶怒氣,她以為烈非錯是故意報複方才之譏諷。
“我發上留有許多殘墨,須得立刻清洗。”烈非錯整個人沒入河中,念隨心動,一頭數丈異發順著流水蜿蜒騰舞。
借著水流衝洗,發上殘留的黑墨一層層化開。
——原來如此。
天涯了然,同時,她也明白烈非錯為何不脫掉外衣了,顯然是因為有她這位女子在場。
“可這樣一來你的衣服不就全濕透了?”
“無妨,待洗淨殘墨上岸後,隻要運轉昊雄真訣,不消片刻就能幹。”
烈非錯這份巧思,讓岸上的天涯麵露讚歎,隨即,她找到岸邊一塊表麵平整幹淨的大石,稍稍拭了拭,倚身坐下。
“阿非,想不到你的畫技那麼出神入化,還有你這頭發,我本以為不過是長而已,想不到竟然內有乾坤。”
天涯似乎對烈非錯一頭異發與神乎其技的畫功很有興趣,紅衣少女托著香腮,若有所思的望著河中身影。
“對啊,阿非,你畫畫的方法還真厲害,我爹根本沒提過世上有這種畫法。”海角也湊了過來,他可沒天涯那麼講究,在河邊隨便找了片草地一屁股坐下。
“這沒什麼,我的頭發原先也非如此,那是因最近一次奇遇才變成這樣的,至於畫技麼……,那是我從小就有的個人興趣,因為很少在人前展示,除我父母外,知道的人不多。”
畫技與異發牽連到太虛奇能,烈非錯不可能的坦然相告。
不過即使編造,他也知不可信口開河。
風海城中人見過他樣貌,對他平日事跡了解的不在少數,隻消稍稍花點心思,就能將他過往打聽出來,如果恣意胡編亂造,兩相對照下即刻就會被揭穿。
“奇遇嗎?我看還是你這先天道體在作怪。”
天涯羨慕的望著水中身影,這先天道體果然神妙無方,不但在修真一途顯露神通,竟然連這等旁門雜學也體現出不凡。
水中的烈非錯念灌丈發,三千飄絲隨心舞動,對於先天道體的事,他懶得解釋。
他不認為自己真如天涯推斷的,是什麼先天道體,以這幾天從天涯那兒旁敲側擊來的信息,先天道體與太數玄裔根本就是極端對立的陰陽兩端。
身為太數玄裔的自己,擁有先天道體的機會微乎其微。
不過以太虛修改奇能展露的神妙,卻是比從天涯那兒聽聞的先天道體要玄異太多了。
先天道體於修真一途再事半功倍,也不可能做到如烈非錯這般,意識直接進入天外虛空,任意撰改自身數據之玄能。
事實上,烈非錯往日接觸過的那麼多仙神傳說中,也不曾聽過類似這般的不世玄奇。
“阿非,你到還真會保密,有這麼好的畫技,這一路竟然半點都不顯露。”
見烈非錯不語,天涯接著道,她的語氣帶著一絲責怪。
“欸,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如果我一早顯露,那我們這朋友不就做不成了。”烈非錯意有所指的道。
安坐青石上的紅衣少女即刻竄起身來。
“誰說我們會拜你為師!本姑娘雖然也愛畫,可卻從未打算親自去學!”
“原來如此,那倒是我多心了。”
入水兩刻有餘,發上殘留之墨已經盡數洗去,烈非錯足下一點,整個人躍出河麵,異發身影在半空數轉飛旋,驚鴻一掠落到岸上。
昊雄真訣運轉起來,他身上即刻蒸騰出一股熾烈炎力。
“你的心思轉的還真快,竟然想到借機與孫行定下那個賭約,說實話,一開始我可是嚇壞了,真怕你把雲冠輸出去。”
“嗬嗬,放心吧,就算最後輸的人是我,也不過是我多了一聲‘鄙夫’已而,雲冠決計不會有事的。”運功驅濕的烈非錯一臉笑意。
運功驅濕不比療傷,是心法中基礎,以烈非錯此刻功力,行功時即便開口也無大礙。
“嗯?你為何這麼說?”天涯麵露詫異,一旁的海角也是同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