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陳文二人入鎮,鄉親請了大夫來為文嵐看病,不想被診斷出時日不多。文嵐對此倒是坦然接受,可陳欽聽了卻同人大打出手。
一連半月,陳文二人都借住在這鄉親家裏,二人小吵小鬧,儼然是對小夫妻,甚是自在輕鬆。
有天,文嵐沐浴更衣,卻瞧見陳欽藏在門後偷看。
文嵐忙披起衣裳,端起一旁的木盆,就向他砸去,還罵道:“登徒子!浪蕩貨!真個是恬不知恥,淨做些下作勾當!”
陳欽厚顏無恥的道:“你身子我何處沒瞧過?早在一年前就瞧得清清楚楚了!”
“你給老子滾!”
又有一日,文嵐午休。
陳欽卻趁機輕薄作亂,擾得文嵐不安生。
文嵐自夢中醒來,見陳欽行非禮之舉,又將其一頓好揍。
陳欽卻是叫苦喊冤,道:“真個是悍婦!我做了甚麼叫你動武?”
“你還有臉問?”
“我怎就沒臉問了?這遠遠近近的鄉親們誰不知曉你是我婆娘,我身為你男人,你不肯同我圓房,我也自認倒黴了,眼下我親一下,摸一下,不為過罷?”
“滾!”
還有一日。
陳欽拉著文嵐去賞月。花前月下,多有情趣,卻不想文嵐覺得乏味,隻道:“這月亮有何可瞧的?還能瞧出個花來?”
陳欽問:“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文嵐道:“以前是沒辦法,得裝模作樣,同你套近乎,想得你喜歡,得重用罷了。”
“現在你也得討我喜歡啊!不然,嘿嘿…”
文嵐對陳欽的瘋言瘋語置之不理。
另有一夜,鄉親同他婆娘在辦事,那聲音隱隱約約傳到了陳文二人房中。
文嵐覺著尷尬,陳欽覺著火起。
陳欽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道:“文嵐?你可是睡了?”
文嵐不答。
陳欽又試探性的喊了一聲,“文嵐?”
見文嵐不應聲,陳欽膽子也就大了起來,對這文嵐就上下其手。
文嵐可算知曉這禍害是存了甚麼心思,便一腳踢了過去,道:“滾!”
“哎喲!小娘子好狠的心啊!都踹倒為夫的心窩子了,得叫你嚐嚐厲害,看你還敢不敢張牙舞爪,欺負為夫。”說完,就緊緊的抱住文嵐,四處點火。
文嵐道:“莫要惹我發火。”
陳欽沉著聲,在文嵐耳邊呢喃道:“好文嵐,你可要心疼心疼我啊!這多多久了?自從你上回幫我紓解過後,我可就是一直憋著呢!你且說說,都有多少月了?”
“那可是你自給的事,與我何幹?”
“你真個是狠心角兒。”陳欽埋怨道,也沒甚麼下流動作,說到底,陳欽還是因為在乎憐惜文嵐,不想強求,想的是叫她心甘情願的同他歡好。
隻是這日,文嵐同陳欽隨這鄉親婆娘去田地裏看秧苗,過獨木橋時,不慎落了水,又受了寒,自此睡多醒少,一病不起,日益虛弱。
陳欽萬分自責,心痛難抑,也被折磨得身形消瘦,麵色憔悴。
文嵐見陳欽如此,也是難受,道:“人終有一死,又何須哀愁?隻不過我比你早些解脫便是了。”
陳欽哪裏聽得了這些錐心話,便斥道:“就你烏鴉嘴,淨說些喪氣話。”
文嵐虛弱一笑,也不再言語。
“我們去京城尋醫罷,京城醫者醫術精明,定有法子祛除你體內寒氣的。”
“何須做那些無用功?我自給身體自給清楚,不想再折騰了。”
“文嵐!”陳欽聽這話怒從心起,不禁吼道,卻又不忍心再說重話,又低聲乞求道:“文嵐,莫要自暴自棄,可好?”
文嵐聽了,不知為何,竟有淚意洶湧,輕聲喊著陳欽的名字,道:“讓我安靜的過完這餘下日子罷。想以前為得自給想要的不擇手段,阿諛奉承,吃了不少苦,也受了不少罪,貪生怕死,昧著良心當小人,可到頭來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眼下若因貪生,又萬裏迢迢的趕去京城,為著尋一個不明確的醫者,實在是白費周章,我是真的乏了,不想再動了。生不自主,死就讓我自控罷,也讓我做回瀟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