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欽隻覺心酸,惱怒的話,責備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他不願她死,雖是對她有情,但也的確是自私。

後來,陳欽再也不提去京尋醫一事,每日陪著她曬曬太陽,散散步,說說話。

她看著他笨拙的洗著二人衣裳。

他看著她躺在躺椅上慵懶的模樣,聽著他說書。

那些時光,既是溫馨也是殘酷。

時光的流逝,文嵐日益虛弱,渾身疼痛。在五月天的暖陽裏也要穿著棉襖,方不覺涼意。

看著她受病痛折磨卻束手無策,陳欽心中有說不出來的苦悶。

這日,陳欽道:“文嵐,我們成親罷。”

“好。”出乎意料,文嵐沒有拒絕。

陳欽聽著那輕飄飄的一個字,心中一顫,喉嚨刺痛,不覺淚滿眼眶。

陳欽忙地別過頭去,道:“那我去準備準備。”

文嵐看著陳欽遠離的背影,有些癡迷,好似要將他的背影刻進心裏,與她融為一體才好。她終究是動了情啊!

這夜,他們就成婚了。

沒有主婚人,沒有花轎,沒有賓客,也沒有華服。

二人穿著樸素的大紅衣,在房中,喝了一杯合歡酒,定了名分。

陳欽一本正經的道:“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娘子了,還請多多包涵。”

文嵐也難得露出了留戀之情,也道:“從今往後,你便是我夫君了,還請多多憐惜。”

“娘子。”

“夫君。”

“娘子。”

“夫君。”

“娘子……”

“夫君。”

“娘子……”

“夫君。”

陳欽不停的叫喚著娘子,文嵐也樂此不疲。

因為二人都知,你應我答的日子不多了。

他們的洞房花燭夜沒有火熱的纏綿,二人隻是緊緊的相擁入眠,沒有肉欲,隻剩溫情。

沒過幾日,文嵐就一病不起了,她也知曉自己大限將至了。

“夫君,我包袱中有一枚鐵戒指,上印有禿鷲紋樣,你要好生收著,見著有刻有相同紋樣的樓坊就是我文府產業,你可接管過來,也能維持生計。”

“好。”

“夫君,我死後把我葬在山林裏罷。”

“好。”

“忘了我罷。”

“好。”

“夫君,我想再曬曬太陽。”

陳欽抱著文嵐去外邊庭院裏曬太陽,文嵐就再也沒醒來過了。

陳欽對文嵐的離世,沒有哭喊,沒有悲戚,很冷靜的處理完她的後事。

隻是頭七之夜,陳欽哭得像個孩童,悲慟不已。

“他們說人死後七日回魂,文嵐,你可是回來了?回來了就現身罷。”

“文嵐。我恨你啊!”

“文嵐!你這不守信用的小人!”

“娘子…”

陳欽後來買下了這鄉親的房子。

長居在山虎鎮,不問世事。

後記。

話說這永清王軍隊在山虎鎮外等了一個多月也沒見陳文二人出鎮,想硬闖山虎鎮,卻不敵鄉親們人多勢眾。後也就散了。

秦姓將軍也沒能抓住陳文等人示眾,為安撫城中百姓,捉了幾個死囚偽成凶手,當街斬首。

而這秦姓將軍竟是原先的潮州知州,秦封,先前蟄伏潮州,實乃新皇眼線,替新皇可是提供了不少有利訊息,這才使得新皇逼宮一舉成功。

而陳欽先前寵妾秦婉如竟是秦封嫡親妹妹,也來了關北。

若是當初陳欽他們被秦封擒住,想必也是另一結局罷。

隻是,往事不可顛覆,沒有重來。

話說,新皇派軍隊兩麵夾擊潮州的時候,虞國出兵攻打陳國。致使陳國元氣大傷,淪為了虞國的附屬國。

新皇也被貶成了藩王。

虞國也脫離了北真的控製。

隻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率領虞國作戰的竟是鳳吾,鳳吾真實身份是虞國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