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誰變了 01
這已是我和武寧來秋水村的第二十六個月了。
二十六個月！七百多個日日夜夜，一切發生了，一切過去了，唯一能讓我感到安慰和解脫，感到溫暖而有意義的回憶，僅僅是四個月前，我和武寧在秋水村山崖上的那次野合。現在，我已能感到**裏的異動，就是那野合的證明！
而其實，早在這次野合前幾個月，好多好多後來爆發成了我和雯燕間關係破裂的風暴的成因，早已孕育在了那看似的平靜之中。
那時，一年多來，武寧所謂事業的順利進行，不過就像一隻在雯燕所設局裏翱翔的鷹，一棵成長挺拔在那兩百萬元資金無償消耗中的理想之樹。
出於和董濤曾經有過那段曆史，或是商海競爭上對手間相互天生隔閡，一年多裏，我從沒聽董濤提過萬軍公司在幹些啥。盡管，公司很多業務的運作上，我能強烈地感到細亞和萬軍公司間激烈的對壘。那對壘，最終會還演變成了我和董濤與雯燕的對壘！而且，一開始，一切來得是那樣的毫無征兆，毫無感覺，像暴風驟雨前一覽無遺的晴空，海嘯奔騰之前，靜無漣漪的大海！
一年多來，雯燕像人間蒸發了似的，隻和我見過兩次麵。平常兩人匆匆忙忙通話，我總是想向手機那邊，向那我曾經那樣熟悉，一聽到它就感覺心裏踏實、溫暖的聲音，多說上幾句。可雯燕那邊，卻總是叫叫嚷嚷的！雯燕和旁邊的人在說著，在吼叫，在訓人！——呆會再給你打過來啊！，啪的，就隻剩下了嘟嘟嘟！那呆會就給你打過來的“呆會”，有可能是幾天，幾星期，也可能是幾一個月，最長的一次，我等了兩個月，沒見雯燕回話，厭厭地把手機打過去。狀態仍如以往，雯總在手機裏叫喚——這就是你們的報告？！——我在教訓人——呆會我給你打過來——嘟嘟嘟——呆會，雯燕還真給我打了過來。
雯燕對我說：告訴你個好消息——
……
一種莫名其妙的第六感！我能從手機裏雯燕的說話的語氣和急迫，得意，清晰地看到雯燕那時那刻的表情和神態。
一個事業型女強人的表情和神態！
那天，我對雯燕說：
雯燕，你變了！
不是我變了，是你沒變！你沒看得出我對你沒變，就是你沒變——
雯燕回答我。
雯燕眼神閃亮，戒指閃閃的手指，柔柔地夾握了個造型優美的高腳小酒杯。
雯燕和我的身後，是一片燈光燦爛的夜景。我們亭亭而立，站在豐裕大廈40層頂樓旋轉餐廳用屏風隔出的“包間”外的廊道上。
往下，無數的街燈樓燈，還有那些各種店麵呀，會所呀的招牌鐳射，超強霓虹燈，一切一切的光汙染，包括我們站在的這豐裕大廈那巨大閃亮的豐裕大廈幾字，就在我們的腳下，浩浩蕩蕩構成了那無邊無際的茫茫“星空”。它比我們頭上已暗淡無光了的真實星空，不知道要燦爛輝煌到哪邊天去了。
轉過來，透過旋轉餐廳明亮的內玻璃，幾扇屏風圍成的包間裏，晃動著一個個飄飄嫋嫋的身影，它們全是我熟悉的身影。
豐裕大廈是我們的這城市裏和愛軒大廈齊名的商業廣場。
那天，法學院我們那屆，正好畢業兩周年，已完全把萬軍征服了的雯燕，心血來潮，為我們女生寢室一幫女生搞了這畢業一周年聚會，地點就選在了這大樓頂層的旋轉餐廳裏。十二個祖國未來的女法官女律師的，除了林茉莉，和到深圳還是廣州闖蕩去了了的陳華華沒來，大家來得齊展展！下午，接了雯燕喊喊嚷嚷的電話，我風風火火，嚴格按雯燕給的時間趕來，才進愛軒大廈一樓大廳的門，一種淡淡的失望已在我心裏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