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沈觀上峰崖鼎已經有七八日了,這些天他們一直在糾結,也想等等看,看看謝吟能不能醒過來一次,這樣自己也好征詢一下他的意見。可是等了一日又一日,看那日起日落,雲卷雲舒,還是不見謝吟有任何起色。
關於李忠言說的那個下山尋一個女人上來,他實在不想考慮,若不是見他是前輩,沈觀估計都要破清規罵人了。看著整日浸在藥泥中臉色蒼白的謝吟,他心中暗自下了決定:不能再拖了,若是他介意的話,我以後便不再出現在他麵前,總之一定是要救他的。
這一日,他同李忠言說要下山去買些東西,而李忠言也不知道沈觀要做什麼,這件事他自己做決定,自己不好多插嘴,便也沒有什麼可多說的。而沈觀此行下山可真不是幹什麼正經事兒,而是為了買一冊“閑書”。他不知龍陽之事該如何進行,若謝吟醒後真要疏導欲火,關於這事還是了解下好,別到時候傷了謝吟身子,至於他買書的情狀嘛,可算是被老板戲弄了個遍。
那些書鋪子的老板哪裏見過長得這麼像仙人一樣的人來這買書?而關鍵的還是有關龍陽之事的圖冊。那老板生得肥頭大耳,八字胡貼在鼻下,光是樣貌就叫人心生猥瑣油膩之感。這賈老板剛開始還一臉驚訝,隨後瞥見沈觀一身服飾,額間的半蓮額紋又襯得他幾分仙氣,轉而眯眯眼睛細看,他一笑,眼睛便不見蹤影,兩頰兩塊肉都連著抖動,倒真像個福娃娃,可惜了卻自帶猥瑣氣場,真叫人看了不舒服。
“這位公子來買這種書,是不是有了心上人?我這裏還有款脂膏,行事時用再好不過啦,價錢也不貴,怎麼樣?可要考慮考慮?”
賈老板的聲音和語氣,有經商之人特有的那股子狡黠。沈觀原本就要羞得不行,哪裏曉得這老板又這麼一說,紅暈從脖子爬到了耳尖,輕咳了一聲,略微結巴的開口:
“咳……那……那就帶上一塊吧。”
那老板見他這般害羞的樣子,又想攛掇他買些別的,但是見他好看的臉都紅了個透,不知為何突然良心發現,咂了咂嘴,收了錢便送他離開了。
沈觀從那店鋪中出來時,臉紅得不成樣子,埋頭疾走回了峰崖鼎。連頭都沒抬一下,那速度飆的叫人身側生風一般。
到了山上之後,他看見李忠言正在調藥,問道:
“前輩,這藥是用來做什麼的?”
“哦,這個呀,治腰疼的。”
“前輩腰疼?”
“不是我,是為了謝吟準備的,你下山買了什麼?”
“……前輩,我們明日施法幫謝吟複靈,一切我都已經想好了。”
這種時候,沈觀撇開話題的技能就又派上用場了,這邊李忠言也是無奈,心想:年輕人還真是有自己的主見呀,不想回答,直接屏蔽也是厲害的。
“明日?那行吧,你過來,我和你說個事兒。”
李忠言開口,朝沈觀揮了揮手。
“我今日幫謝吟複診身體時發現他與常人不同,他有八竅,隻是有一竅在下身,咳……你……若真決定好了,明日可要當心,別傷了他。”
李忠言這話講的叫人半明半蒙的,總之,從頭到尾他隻聽懂明天要小心些,但見他白淨的臉有些紅暈,心中多半猜出,這又是有關那情愛之事的話題了。
他今天買的畫冊是本龍陽集,隻翻了幾頁,記下些注意點,便神速合上畫冊睡下了。雖然隻是幾頁,也叫他看的心驚膽戰。
外頭星辰很是閃耀,似乎在低吟。窗外的蟲鳴蛙叫,倒也叫人覺得安心,總之,明天一切便有分曉了。
第二天一早,沈觀便到謝吟的藥房中去,看著不說話的人,仔細的看著。他是怕的,他怕這個人醒了之後會徹底恨透自己,怕他折辱他於身下,不知會不會損了他?謝吟自從入足這仙魔玄道,脾性日益好強,要他受這屈辱,他怕是極為不願的,依照謝吟的性子,就算醒了和自己撕破臉,也絕對是有可能的,想到這裏,他的手指還是不由得緊攥了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