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觀被李忠言扯住了腳步,思忖了一會兒,還是退出了門去。
“唉……就他一定是可以的,但是有點難,而且……”
李忠言止住了話語,臉上浮了一層紅暈,似乎是下麵的話叫人難以啟齒似的。見他欲言又止,提了口氣,卻又咽下去,沈觀便主動開口問道:
“前輩但說無妨。”
“咳咳!那我……就真講了啊……咳咳!”
李忠言清了清嗓子,耳根紅著開口:
“他這種情況,隻有用‘凰’才可以如你所願。這東西是一隻九頭烏化作鳳凰時所成的,如果用了,必然要有像浴火重生一般那股情熱之息,若無處散去,即便是救回來了,怕也要被這欲火燒壞了。這孩子應當還是處子之身,怎麼受得了這般?你此行也沒有帶他人同來,若是若非要救他,那必須有人來解決他醒後來的一連串問題,不然就算救活了,怕也隻是會被‘凰’的熱火折磨致死,若再死一次,可就救不回來了。那現在……你要考慮好這件事,我隻能救活他,幫他複靈,但這之後的事情便是你要考慮的,話我暫且隻說到這裏,他現在在藥泥中泡著,不會出什麼大事,隻是你還是盡早做決定的好。”
“前輩,如果用‘凰’救他之前,可不可以讓他醒過來一次?這件事情畢竟關乎於個人的貞潔,我怕……”
沈觀皺了皺眉頭,右手指節泛白的緊握著。
“如果可以,我又怎麼會問你?”
李忠言略微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過你二人可有羈絆?若有些羈絆,隻要有你便可以除去他複靈之時的那欲火。”
他問得很委婉,不管怎麼說,龍陽之好少見,但麵前這人為了謝吟以做到這般地步,這關係顯然是匪淺。方才自己問沈觀的時候,他並沒有作答,也不好妄加揣測。但是這會兒他可不都不問了,謝吟既然是張芝的兒子,自己自然要盡力救他。從前她與張芝也是好友,二十年前,她腹中懷了孩子,可是孩子卻吞噬她的靈力。十月懷胎,她可算是一朝一夕都在被抽靈。三個月的時候張芝偷偷的來尋他,叫他施法相助,一定要把這孩子生下來。那時候他本是想封了這孩子的氣脈,叫他死去,別再這般折磨張芝,但是張芝卻一再反抗,自己也終於隻好隨了她的意願。而現在沈觀帶他來求自己相助,縱是隻看在張芝那麼些年給他送的好酒好菜,也不能夠不救。可偏偏這孩子無論是年幼時還是長大了,叫他幫的忙,盡是些難事。現下要救他,總不能把人救死了,所以這些事情,自然是要問清楚的。
“我們?我們……估計也談不上有什麼羈絆吧……”
沈觀回答的不是很幹脆,不像他平時那樣果斷,李忠言畢竟也算是半個仙人了,又怎麼會聽不出他言語中的猶豫?
“你旦說無妨,現在這種時候有所隱瞞,終究是要害了謝吟。”
李忠言輕輕的說,想讓他開口,因為憑他的功法,剛剛已在三百年內搜尋了轉世入世的魂靈,卻並沒有發現他的蹤跡。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和謝吟必然相絆過了三百載,甚至更久。地府二十年一輪回,他們兩個人關係必定不扉。
沈觀聽李忠言這樣講,終於還是把前二世兩人的相識道出。而李忠言卻越聽眉頭越皺,待沈觀說完,他眉頭已經蹙成了一團。
“前輩可是有什麼疑惑?”
“你可知道邊文與邊月和智殊與吳軒,中間隔了多少年?”
被他這麼一問,沈觀愣了一下。他從未想過這中間年月所隔有多久遠,自己這麼一想,也覺得奇怪。那時他尋到吳軒陵墓時,那裏的墓碑牌都花了,而地下也見不到他的屍骨,棺材裏已完全空空蕩蕩的。那一絲染血的綢帶也是異常的老舊。自己也沒尋到什麼,最終隻帶了那一綹布條回來。又幫他掃了墳墓,便也離開了。而如今李忠言問起年月,也引起了他那時所念,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