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受不了她這副樣子，“韓思琳做不了這個主，李監製也說正在觀察中，你不是還能去複試嗎？她一去，你就沒戲了？”
蕭曼總算聽到了點有用的信息，不確定地問：“韓思琳她……也什麼不能去？”
蕭墨停下了擦拭鏡頭的動作，臉色愈發冷淡，還帶著點慍氣，“沈中原不同意吧。”
蕭曼恍然大悟，她倒是忘記了韓思琳跟沈中原還有這層關係，忽然笑得很得意，有種遂心的猖狂，“是啊，再被捧在手裏，還不是要聽金主的話。”
“什麼金主，你非要說那麼難聽？”蕭墨起身不打算再跟她閑扯，蕭曼立即拉住他，“把你的紀錄片給我看看，行嗎？”
“你確定？”
程東那天晚上見了沈中原就覺得事情還有隱瞞，果然是喬安出事了，他再次拜訪林家,一來是真的很擔心韓思琳這個孩子，而來他的好友沈中原也是個沒養過孩子的，情侶間再親密，年紀還差上十幾歲呢，真是亂來。
“現在就是這樣了，”沈中原推開韓思琳的房門，程東望著這一片狼藉，心裏也發怵兒，“她亂發脾氣啊，這可夠亂的。”
沈中原搖頭歎息，程東還沒見過他這樣糾結難辦的臉色。
“喬安不能接回來嗎？”
“子彈沒致命，各項檢查都做了，最快估計得過個半年，等她身體狀況再好點吧。”
“你倆沒一個屋睡吧，這樣也好，舉動別再這麼出格，萬一社工會的人知道你唱這出大戲就為了拐帶韓思琳這個未成年，那你真不好辦啦。”
“我現在後悔了，你說得對，我不該在最衝動的時候去安排這事，我該等韓思琳再長大點。”
程東坐在給自己倒了杯茶，“我當時說你也聽不進，那會兒韓思琳滿腦子就想著怎麼甩了你，要不是後來，嗨，算了，已經這樣了就想想接下來怎麼辦吧。”
“她媽媽喬茵那事你沒告訴她吧？”
“沒有，我不想再讓他受打擊了。”沈中原接起電話，一臉凝重地聽完了，“韓思琳下午又沒去學校。”
“你趕緊定位找她呀。”
“她換了支手機，昨天房裏該砸的全砸完了……”
“那你還不派人去找？”
“不用找了，我知道她去哪兒了。”
蕭曼下車之前打開了粉盒，對著鏡子自言自語，又像是在打氣：“這次是真的最後一回。”
她循著手機裏村的“主顧”短訊，來到了相對安靜的一桌，是個邊角的陰暗角落，蕭曼凝神閉氣，坐到了一身高訂西裝的沉默男人身旁。
“帶來了？”這個男人聲音尖細還很沙啞，蕭曼鄙夷地用餘光掃了他一眼，將手包裏的東西掏出來放到了對方瘦骨嶙峋的手上。
“我聽說您是我母親的老熟人才來的，希望是最後一次。”
“嗬嗬，”男人開口笑道，“你瞧那桌鬧得多歡實。”
蕭曼順著男人的視線看向被眾多人包圍的一個卡座，蕭曼看著那群紅男綠女染著各種酷炫的頭發，後背紋著她看不懂的圖案，無比喧嘩地大叫，中間被圈住的女孩兒在他們的鼓掌起哄中吹了一整瓶的伏特加。
“好！厲害！我們的阿冉酷斃了！”
蕭曼走去吧台要了杯馬提尼的功夫就見到了那女孩兒的正麵，五顏六色的氫氣球擺了一沙發，一個整個肩頭都紋了老虎頭的男孩兒摟住她細嫩的腰肢，很自然地把氣球放到女孩兒嘴邊，“寶貝兒喜歡的氣球，來……”
蕭曼本來是應該大笑或者幸災樂禍的，可真到了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異常的冷靜。身體比頭腦更快地行動，她舉著手裏的那杯插著小傘的馬提尼，潑了那個男的整個脖子都濕了。
“操，你他媽……”
蕭曼十分狠辣地瞪著男孩兒，勾著韓思琳的腰把她扯到了洗手間門口。
現在算什麼？角色倒置？她昨天還對韓思琳恨得起勁兒，蕭墨說到沈中原的不滿讓她暢快無比，親眼見到曾經的好姐妹這副模樣又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