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走!”鳳傾城覺得下巴上一陣疼痛,脖子被迫抬高,“除非你死,否則我勢必不會再讓你走!”他的影子壓下來,緊繃的嘴唇遽然吻住她,抵死狂烈的纏綿!
整個人忽然間軟成了一灘爛泥,她無法呼吸的淹沒在他炙熱的臂彎裏,她感覺到他微微緊繃和顫抖的身體,將她用力攥入懷心:“……你聽著,我長孫息溶愛你,不管天塌地陷,歲月蹉跎,這一生,這一世,此心唯一!哪怕你不愛我,我也還是愛你,至死不渝……”
狂熱的吻再次覆下來,她所有的苦惱都被迫化成了呢喃。
一夜沉醉。
第二天日上三竿,鳳傾城捧著脹痛的額頭,幽幽轉醒。
該死,她到底喝了多少酒,昨天晚上之後的事情模模糊糊,真像是在做夢。
額頭上傳來沁涼沁涼的感覺,原來是阿霓真一直陪在床邊,用濕帕子給她降降這炎熱的暑氣和酒氣。見她醒過來,阿霓真搖搖頭,一副語重心長模樣:“頭還疼不?”
“知道我不爽,還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白疼你們一場。”鳳傾城試著坐起來,渾身酸軟無力。
“奴婢勸了好幾回,是小姐自己非得借酒消愁。”
“誰說我借酒消愁?”
“難道不是嗎,昨天晚上小姐對爺說的那一大通話,不是愁是什麼?”
“他送我回的!?”鳳傾城記起什麼,一個猛子坐起,又捧著脹痛的額頭哀鳴。
那就是說她真的喝醉了酒還栽進了荷花池。
那……她說的那些話……
“小姐昨天晚上,說的那些話可真真叫做無情。”阿霓真一副唱起反調的表情,似乎對她這個主子十分不滿,“小姐倒是一醉不省人事,可憐爺聽了那些話,該有多難過。居然沒惱得離開,還是伺候著小姐上了床看著小姐安穩入睡,天快亮才走。”
鳳傾城咋舌:“吃裏爬外,他是你主子,還是我是你主子。”
“當然是小姐您,再無情的主子奴婢也隻能認了。誰讓奴婢就愛替您操這份心。”
“我可聽不出你話裏有認錯的意思。”
“小姐讓奴婢認錯,奴婢自然不敢不認。可是對的終究是對的,錯的終究都是錯的。”
說來說去,這個死丫頭就是怪她鐵石心腸,沒把一顆熱血的心捧到長孫息溶的手裏。
可是……鳳傾城捂著心口,她丟失的心,還在嗎?
是還在葉蘭沉手上,亦或……已經落在了別的地方……
“阿霓真,他……他昨晚說了些什麼嚒?”
模模糊糊記得最後他說的那幾句話,勾得她心隱隱作痛。那些話竟是那般的深情繾倦。
“爺說了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姐想聽嗎?”
鳳傾城怔住。
簾後響起噠噠腳步聲,珠簾子突然滴滴嗒嗒甩動,敏珍穿一襲翡翠色夏裙,陡然闖進來,一腳邁在房內,一腳攀在檻兒上,用一種複雜、震驚、感動、動容的眼神盯著她!
鳳傾城和阿霓真都不明所以,“敏珍,怎麼了?”
敏珍扶著門框,眼睫濕潤,淚水珠串兒似的滴滴嗒嗒往下落:“傾城……昨兒晚上你鬧了一宿,我是看著六王子守著你到天亮離去的,他的背影黯然失落,是我從沒有見過的悲傷。我以為爺是真的失望了,放棄了,可是剛剛……”
“剛剛怎麼了?”鳳傾城的心突然往下一沉。
“剛剛我打前院過來,現在闔府的人恐怕都知道了,六王子一早便去見了王爺,竟當麵宣稱自己……宣稱自己……說自己那方麵能力不行,無法和女子行閨房之樂,不願耽誤桑雲珠小姐一生,要求王爺取消親事!我雖然不聰明,可也知道,六王子這麼做等於是拿自己的尊嚴做籌碼,好可憐……”
阿霓真頓時淚如雨下:“小姐!一個男人的男性尊嚴何其重要,爺這麼做,是為了小姐,而被天下人恥笑,這樣的情難道還不足以打動小姐嗎?”
鳳傾城腦子嗡地一聲,身子僵硬成石!
長孫息溶竟然用這樣的辦法來試圖取消婚事,他居然連自己男性的尊嚴也不顧!
鳳傾城雙目漸漸灼熱,五指緊摳榻邊的木櫞,唏噓:“這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