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上堆積了許多的冊子,他拆開了信,一目十行的看過。李叔接回信,點了蠟燭,燒成灰。正當李叔端著銅盆往外走的時候。撞見傾月和香穗
在岸邊對著畫舫指手畫腳。
隨意匆匆地倒了灰,就著急往傾月這邊走來。
香穗遠遠地看見他來了,微一福身。“王妃,奴婢這就告退了。李叔那邊奴婢自會交代。”傾月隻默然點頭。看著她走去將前來的李叔截住。
關於玉寒,她能知道的需要知道的,都已經清楚。不讓李叔接近自己,就能盡可能避免露出破綻。這一次,她想要袖手旁觀。西京來的信,他
以為她不知,那麼她便不知也罷。比肩而站,香穗壓低聲道:“李叔,王妃說要遊湖。我這就命人準備一下,王妃那裏你就不必去請安了。”
“剛剛見你們在比劃畫舫,王妃也是要坐畫舫遊湖嗎?那樣從西宮那邊駛來還要一段時間,是不是請王妃去偏廳等候,還是……王爺在書房。”李叔低下了頭跟在香穗身後緩步走著。
香穗歎了口氣,聲音愈發的低了。“不是,王妃要坐扁舟。王妃說這畫舫擋了這裏的湖光山色,要我吩咐下去,以後畫舫不準進來興韻苑。
起來這件事還要麻煩李叔你了,香穗在東王府人微言輕。怕是說了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人來收拾。”
“這可怎麼是好。花夫人說這些日子天兒漸漸的暖起來了,整日裏喜歡呆在畫舫上度過。這要是讓人給劃開了,這……”李叔是進也不是退也
不是,兩個都是主子。繞過了那道回廊,香穗向身後看了看確認不會被看見,才開口道:“李叔你我都是下人。自然是選擇一邊站,想要兩處討好是不可能的。李叔你想啊,這王府有什麼事是王妃不知道的。縱使我身在興韻苑,看似好像沒有人監視著,可以偷懶。可我若有一絲一毫的差池,我也是擔待不起的。既然這樣還不如安生為主子辦事,省得到頭來一場空。”
李叔默然,心裏卻也有了斟酌。想那花夫人,身世出生是一千個一萬個也及不上王妃。心機謀算也更不是對手。花夫人唯一仰仗的也就是七爺的寵愛。無論怎麼看,七爺也不會為了她和王妃較勁。
一番思量,自然是順著傾月的意思命人將畫舫駛離。倒是香穗進了書房,埋頭正在寫信的玉寒以為是李叔,有些不耐煩地開口。“既然信都已經燒了就不必親自去倒。”
香穗愣住,便沒有出聲。玉寒緩緩抬起了頭,看見她的一瞬間,眸光一淩。“怎麼是你,不是讓你在王妃的身邊伺候著。”
香穗慌忙跪地,“回七爺,王妃想要遊湖。奴婢剛去吩咐了人前去。回來的路上遇見李叔,他讓奴婢來伺候。說怕七爺沒得使喚。”說實在的。七爺在書房的時候,所有人都不得隨意進入,這麼說該沒事吧。
玉寒默然望著眼前的人。印象裏她不過是跟在他身邊短短一些時日。侍女中很少有人有她這樣的膽魄,睜著眼說瞎話也不緊張。李叔絕對不會跟她說這樣的話。這個侍女他越看越覺得有古怪。“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