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也不見回答,香穗緊張地滴汗,好容易聽到一句話,如釋重負。才退到門口,聽見他喊‘站住’。整個人沒站穩就一下撲倒在地,“七爺還有什麼吩咐?”
腳步聲舒緩,聽在耳裏卻仿佛是催命咒。他在她身邊停下,一下子驚恐無以複加。“七……七爺……”
“你剛剛不是說王妃要遊湖。她人現在何處?”
“回七爺,在水榭。”
因為慌張語速稍稍快了些,撲通撲通跳的心也穩了些。“起來帶路。”
“是,七爺!”低垂著頭在前帶路。臨近水榭,已經能看清水榭裏的人時,突然聽見了一陣喧囂聲。原來是畫舫上花映蓉的侍女在和李叔爭執,麵紅耳赤。李叔沒想到花映蓉的侍女回來取團扇。正遇上了,自然免不了一番解釋。
玉寒駐足觀看,不禁擰起了眉。“怎麼一回事?”
吵鬧聲驚動了水榭裏的傾月,她默默望著不遠處的玉寒。本想親自前去,倒是因他而止住了腳步。這邊廂香穗去打聽發生了什麼事。玉寒卻是自顧自地進了水榭。
“給七爺請安。”
“這些下人真是不知所謂,當著你的麵起得爭執?”
“七爺,是我要李叔命人將這畫舫弄出去的。倒是撞見了映蓉的侍女,恐是心有不服。”她垂眸,話至此,有些難以繼續。無論怎麼說這件事
本來也沒什麼,是她故意而為之。
“醜奴兒為何不喜這畫舫,是因為花映蓉?”
沉默搖頭。“那是為何?”
“七爺就容我這樣荒唐一次,嫉妒一次。不問理由,好嗎?”不解釋,隻因為她若是說她隻是想要他勤政,他會信嗎?捫心自問,也並不是隻有這一個原因,她確確實實針對花映蓉了,不是嗎?
“醜奴兒,有一件事一直沒跟你說清楚。娶花映蓉是為了……”
她愕然抬頭,抬手捂住他的嘴,“七爺,你什麼都不必說。妾身都知道,隻怪當初沒有和你解釋清楚。此去陝東道正是為了此事。終究是遲了一步。”
試問如果這句話是真的,他如何不動容?微微抿了抿唇,咽了咽口水,將她擁入懷中。“醜奴兒,你……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她沉默無言。事已至此,就讓她完全豁出去。處心積慮,也都是為了東京道。
“七爺,不要把我當做冷傾月,也不要把我當做你的王妃。可不可以把我看做你的醜奴兒,永遠忠於你。”
“當然——”得妻若此,夫複何求。隻是彼此都清楚,不可能的。就如他的信已經在去西京的路上。而雪正在寺裏為她建造地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