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這個時候,瞞也瞞不住了。唐丫丫點點頭,“是。其實昨天上午褚子盛去找過葛藍,她跟褚子盛說——”
米圖焦急地追問,“她說什麼?”
唐丫丫吞了吞口水,艱難地說了下去,“她說她是故意接近尹建設的,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報複你爸,當時我們一直以為你爸辜負了葛藍……”
米圖緊緊地抓著長椅的一角,前所未有的震撼齊齊湧來。
一直坐長椅上抹眼淚的米圖媽見女兒仍然不肯相信這個事實,顫巍巍起身,“米圖,媽媽對不起你,媽媽不應該幫著你爸瞞著你,如果早些把事情真相告訴你,你就會提防,那個叫葛藍的小妖精根本就沒有辦法介入你和尹建設之間,你們也不會……”
米圖輕輕地挨著長椅坐下來,不敢再去回想,這個事實,比尹建設和一個普通的女下屬在一起更加殘酷。父親和葛藍媽之間究竟有什麼恩怨,以至於葛藍要通過自己來報複父親?
想著想著,她的眼神變得空洞起來,“媽,您別再說了。”
米圖媽聽到女兒的聲音,驀地停止了哭泣。她心疼地看著女兒,一半是憤怒一半是自責。人生不可能重來,如果知道事情會發展到今天這一步,她會在米圖有了辯別和分析能力的時候將一切對米圖和盤托出。這麼多年來之所以遲遲不提,一是不想讓米圖心理有陰影,而是丈夫的要求,而她自己也存有私心,她知道丈夫怕事情曝光,便以為守著這個秘密就可以死死地挾製住丈夫,讓他對自己服服帖帖的。
事實告訴米圖媽,自己做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葛文佩陰險是真,但她卻沒有想到她生的女兒也如此下賤,居然用勾引尹建設的方式來達到報複他們一家人的目的,的確是人心叵測啊。
三個人默默地坐在長椅上。米圖和母親相互依靠著,唐丫丫也不知道說什麼,隻是一個勁地拍米圖手背,希望能帶給她一絲力量。
就在這時米圖的電話響了,她茫然地從包裏拿出手機,拿出來之後,她卻沒有接。是尹建設打來的。
電話一直在響。
米圖媽側過頭朝屏幕上看了一眼,“他還敢打電話來?米圖,你不要再理他,讓他風流快活去吧,好人不招惹,偏偏招惹那個小妖精。”其實當她知道是葛藍故意勾引尹建設之後,心裏對他的恨也沒有那麼深了。可是一想到他跟葛藍滾過床單,她就氣不打一處出。
唐丫丫想了想,頂著被米圖媽責罵的風險從米圖手中拿過電話,將米圖爸昏倒的事告訴尹建設。
尹建設在那頭也焦急,說是馬上趕來。
唐丫丫剛剛結束與尹建設的通話,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們耳畔響起,“米圖,唐丫丫?”
米圖抬頭一看,居然是褚子盛。
她迅速低下頭,好像沒有看到他一樣。不可否認,此時此刻,她最不想見到的人便是褚子盛了。她覺得他有些可怕,他知道自己的全部秘密,自己所有的尷尬狼狽也都被他盡收眼底。
唐丫丫驚訝地站起來,“你怎麼在這裏?”
褚子盛指著斜對麵的血液采集站,眼睛卻一直看著米圖,他輕聲道,“捐了點血。”
唐丫丫萬分詫異,“你來捐血?”
褚子盛點點頭。他的血型是稀有的孟買型,這家醫院有一個小孩子做手術急需用血,血庫裏又沒有庫存。半年前甜甜曾在這裏就醫,醫生知道他們兄妹倆都是孟買型血,於是打電話給他問他能不能幫忙。
救命的事,他自然不能不幫。
麵對唐丫丫的疑問,他也沒有多說,隻是簡單地解釋了一番。
說話的時候,褚子盛的眼睛一直看著米圖,當然,視線也一並看到了米圖身邊那個中年婦人,眉目之間和米圖有幾分相似,應該是米圖的媽。他輕聲問道,“你們怎麼在這兒?”
米圖雖然一直低著頭,可仍然能夠感覺到褚子盛的視線一直都停留在自己身上。最終,她還是勇敢地抬起了頭,淡淡地回答了他,“我爸在裏麵急救。”
褚子盛怔住,望向唐丫丫,唐丫丫輕輕朝他搖頭,示意他這個時候不要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