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回去了,代替那個已經不可能再去的人。
所以在那個瞬間,在“真曼爾”風華絕代的時刻,她既激動且悲切,忍不住淚流滿麵。
可顏姐算錯的事,竟然是那條項鏈,它竟然落到了大哥的手中。因為它,她這麼長時間以來的堅持全部化為烏有。
她原想說出來,因為他已經懷疑了,開始鋪天蓋地瘋狂地尋找她。可是,顏姐已經不在,實在是怕大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顏姐當年隻是辭職,他就把自己關在浴室裏一天。若是知道了她經曆的事情,她實在不敢想象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大哥那樣痛苦,那樣日益沉默,她既不忍心看下去,又不敢說出真相怕結果太難堪。
若是顏姐還在,她那樣聰明,一定知道怎樣做才最好。
顏姐那樣在乎哥哥,一定知道怎樣做,對他傷害才最小。
梁洛兒其實有些自私,她自然是希望哥哥能得到幸福。可是,如今到底怎樣做才能把傷害降到最低……
她真的是不知道。
四周安靜地一塌糊塗,似乎隻剩下自己的心跳。
哦,還有水滴的聲音,濺到地上,一聲一聲,砸在心口上,卻已經感覺不到什麼疼痛了。
他怔怔地看著前方,腳下的瓷磚上似乎全是血,特別滑幾乎站不住。對麵鏡子裏自己的臉支離破碎,玻璃全被震碎掉。他恍惚想起來,似乎是自己一拳打在上麵的。
他低頭看自己的手,這才慢慢想起來,確實是自己剛才出拳打的。耳邊傳來的滴答聲,竟不是水滴,而是自己流出來的血。
這一切都是最可怕的夢靨,一層一層濃得抹不開的黑暗將自己籠罩,像是藏著最駭人的野獸,張著血盆大口隨時要把自己吞噬掉。
那手似乎很疼,他恍惚醒悟過來,這真的不是夢,是最可怕的事實。
“我、不、信。”
他低聲說出了三個字,另一隻手裏還握著那串小小的鑰匙,那突起的部分深深地陷進肉裏去,隻有一點疼。
梁洛兒並不理會他的話,隻是要把剩下的說完:“回來以後等興顏搬走我就處理掉了那套房子。可是我越想越難受,那時候你經常在她那兒,那房子裏一定有很多顏姐最甜蜜的時光。後來我實在忍不住,又偷偷買了回來,經常去打掃。隻是沒想到,就是這個破綻,讓你知道了這些事。”
洛兒就站在自己對麵,她的嘴一張一合,吞吐著不同的話,一字一句,直到把自己榨幹,什麼都留不下。
“你聽到了沒有?我說,我、不、信。”
“隨你信不信,你問我怎麼有的這串鑰匙,我照實說了出來,你愛信不信。”
她終於說了出來,那藏在心裏四年的話。四年前她的一次失誤留下了遺憾,四年後因為她的自作主張暴露了所有真相,既然老天爺都讓大哥明白所有事情,那無論結果是好是壞,就讓時間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