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別,永離(大結局)(1 / 2)

為何美好總是過去的如此迅疾,恍然若夢。轉眼又是一年。

徹夜傾談,孜孜不倦的說話。

風中的雨雪打在窗上,如同浮動的畫麵。

一地被風吹落的雪花花瓣,兀自在風中細碎的打轉,溜溜的走遠。

終於迷糊的安心睡眠。

淩晨,他驚醒過來。我眯著眼睛輕聲微笑,我在這裏。

再次入睡後她便一夜無夢,次日醒來。天光白日,將近中午。

睜開眼睛,大雪過後,初晴的陽光晃動進來。窗外圍繞層層疊疊白色的山巒。配上白色的雲團。

做了一些紅薯稀飯,看著他緩慢放鬆的吃完。

突然,灌木叢中突然鑽出來一隻大大的虎斑狸貓,碧綠色的眼珠一動不動的凝視著我們。約莫是在雪地裏餓極了,喵嗚喵嗚的叫個不停。

允禮起身,貓向前走幾步,到差不多一米的地方停下。發出喵喵的叫喚。

走近來,撫摸著它的頭頂,它溫馴的趴著。絲毫沒有任何畏懼。用臉蹭著他的手掌,舔著他的手指。分外親昵。這流浪已久的野貓並不萎靡,左腿似乎略微有殘疾,走路的時候縮起來不能著地。

蹲下來,仔細拍去它身上的雪瓣。可是那一點點雪瓣,在布上經不起髒,因為擦拭的緣故,看上去便如鏽印子一樣,怎麼拍也拍不掉。他將狸貓抱了起來,我看了看,有一絲隱憂,最終還是將要說的話咽了下去。

簌簌下落的雪花靜得幾乎褪去了時間。幾株紅梅在雪中傲然綻放,清香撲鼻,映著雪光,格外美麗。搓著凍的僵硬的手,忽然發現了其它生命的美麗。

這是一種寂寞的樹。花葉雖然同根,卻永不能相見。花開時,葉尚未生。葉滿枝頭時,花卻已凋謝。

始終差一點點。可是在很多時候,少許的差別就是無可挽回的遺憾。

是不是真的如同那個老方丈所說的,癡兒,癡兒,癡兒。

以後出去玩兒的時候我們都會帶著那隻狸貓。我們還給它取了一個名字——小綠。

“小綠,小綠……”因為是野貓的原因,所以小綠很喜歡出去玩兒,不過到了吃飯的點兒,它就會回來。

“它不會回來了。”一張蒼白的臉緩緩轉過來,眼中有顯而易見的傷痛。

我心中一震,問,“允禮,你怎麼了?”

他的臉上有一抹慘然,伸出右手,手心裏握著一卷毛皮,我認得出來,那是小綠的尾巴。

他凝視著那條斷尾,半天才說道:“我們在山上遇到了一隻狼,那隻狼很凶猛,咬死了小綠的兩隻同類。小綠喵嗚一聲,衝上前,一下子就被……被……就像是文文那年,我們都沒有辦法解救他……”

不知道怎麼安慰他,隻有陪著他一起傷感。

喪子之痛以後,我們再也沒有孩子。

允禮是把小綠當成是孩子在養啊。

“一開始以為隻是幻覺,以為隻要我一回到家,小綠就會像平常那樣撲過來,後來終於相信。終於相信,它已經徹底不在了。他突然甩著那隻斷尾,在我眼前揮舞著,“你看,除了這條斷尾,什麼也沒有了。”

那條斷尾上,血粼粼的,有些毛骨悚然。我看著胸口一陣子難過,再也忍不住,衝出那道房間,蹲在牆角邊吐個沒完。

幾天後,允禮染上了風寒。

通常,他都不肯進屋。常常一晚上就在風中佇立很久。夜色降臨的時候,有時候會有幾聲鳥鳴,隻是那聲喵嗚,是再也回不來了。有些淒涼,為命運的多舛,也為生命的短暫。

“你身體可還好?”

“子衿?”

捂著胸口,一臉驚懼,“嚇死我,我多怕你已不認得我。”

他笑,隻是那抹笑意,那麼的飄忽不定,就像是一溜煙兒就會消失的雲團。

刹那間,隻覺無限彷徨寂寥。見到他神色淒苦,卻不能為他做些什麼。

春天漸漸的到來,梨花的潔白撲麵而來。寂靜無聲。

世間的悲歡離合由不得人,但在自然界,什麼都會是輪回的。有生有死,有死有生。悲總是大過於歡。會感慨,會動容。

他依舊是咳嗽,隻是濃眉下的陰影漸漸的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