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姐,請問這是哪裏?”突然,有個老人的聲音打斷了穆昱北。
晏唯一轉過頭,看向老人:“老人家,這裏是酒店,您要去哪裏?怎麼會走到這裏來的?”
老人穿著一件白襯衣,身上還挎了個包,聽到晏唯一這麼一問,張著頭四處看了起來:“我也不知道在自己在哪裏,我一個人出來散心,散著散著,就不知道回去了。”
晏唯一看著老人可憐,心裏生出一絲不忍,走了過去。“您有您家人的電話嗎?我可以打電話要他們過來接您。”
老人點了點頭,手指顫抖地指了指包裏:“在……在我的包裏,我口渴,你能行行好,給杯水給我喝嗎?”
晏唯一看向穆昱北,穆昱北卻緊盯著老人,直到老人從包裏掏出一張字條,他才轉身去拿水。
“這就是我老伴兒的電話。”老人把紙條遞到了晏唯一麵前,晏唯一接過紙條看清了號碼之後,對著上麵開始拔打起來。
就在這時,老人突然走到了她的身後,從包裏拿出一個玻璃瓶,緩緩地打開了瓶蓋。
晏唯一拔打了號碼好幾遍都無法接通,正要轉過身告訴老人時,卻聽到耳邊傳來穆昱北的一聲低吼:“不要。”
她下意識地朝穆昱北看過去,就見男人已經奔到了身邊,將她緊緊地護在了懷裏。
緊接著,她隻聽到一聲痛苦的,壓抑的叫聲,鼻端也聞到了刺鼻的氣味。
因為穆昱北這一叫,酒店的保安立即衝了過來,將老人製住,他手裏的瓶子也掉到了一邊。
晏唯一回過神來,看著眼前這一幕,仍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就見穆昱北臉色很難看,額頭還冒著汗珠。
她想到剛才穆昱北突然衝過來抱住自己時,發出痛苦的吼叫,難道,她受傷了?
晏唯一立即跑到他身後看去,隻見觸目驚心的一片,血跡斑斑。
“你……穆昱北,你怎麼會……快拿水來啊,你們還愣著幹嘛,快拿水,快叫救護車。”晏唯一渾身都在發抖,想去碰碰他受傷的地方,但又怕弄疼他,心裏擔心得要命,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看到她在為自己擔心,穆昱北卻笑了起來,抓著她冰涼的手道:“沒事,不疼,一點也不疼。”
有人很快提了幾桶水過來,晏唯一立刻對著傷口衝洗,穆昱北卻一直咬著牙忍著,額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也沒有哼一聲。
他不想讓他的小女人擔心。
隨即救護車就趕了過來,送到了最近的醫院進行手術。
晏唯一守在手術室外,整個人還在發抖,腦子全是穆昱北衝過來護住自己的那一幕。
她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了起來,穆昱北為了保護自己,連死都不怕,可自己卻為了父親的死,而責怪了他這麼久。
如果,今天那個人掏出來的是一把槍呢?是不是穆昱北現在就已經死了?
她猛地搖了搖頭,不敢想象這樣的畫麵,如果穆昱北死了,她該怎麼辦?
手術室的燈熄了,晏唯一立即跑了過去。
“還好阻止及時,加上有衣服阻隔,燒傷麵積不大,又及時用水衝淡了硫酸的濃度,接下來等傷口結痂愈合就可以了,不過會留下些難看的疤痕。”
晏唯一聽完,整顆心才放了下來。
整晚都守在穆昱北的床邊,早上,晏唯一是被臉上的撫摸給吵醒的,她隻覺得有人在她的臉上輕輕地摩挲著,麻麻的,癢癢的,很舒服。
她睜開眼,就看到穆昱北靜靜地凝視著自己,眼淚猛地就奪眶而出。
“穆昱北,你醒啦!”
穆昱北也不知道怎麼就把她弄哭了,也慌了神,伸手想要抱她哄哄她,隻是觸到了背後的傷口,疼得他倒吸了口冷氣。
“你怎麼了?我馬上就去叫醫生過來給你看看。”晏唯一看他冷汗都流了出來,立即慌了神。
穆昱北卻抓住了她的手,搖了搖頭,待緩過勁來,才看向她:“你很擔心我?”
“你不廢話嗎?你是我男人,我能不擔心麼?”晏唯一白了他一眼,想到自己剛才莫明其妙地哭出來,簡直丟臉死了。
“你不恨我了嗎?”穆昱北更關心的是這個問題。
晏唯一愣住,一時間也回答不上來。
“我不知道,但是我不能失去你,我已經失去爸爸了,不能再失去我愛的人了,既然我爸的死你也要負一部分責任,那以後你就加倍地對我好,把欠他的在我身上補回來吧。”想了許久,晏唯一才十分認真地看著他說道。
穆昱北聽了,愣了愣,隨即笑了起來,喉間淡淡地逸出一個聲音:“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