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泉水透過棉衣滲透進顧長歌的肌膚,熨帖著她的感官,有些刺痛。
她隻覺得耽美透頂,這滾燙的泉水裏還能生存著什麼有攻擊性的東西?
“什麼人?”
淩奕寒迸發出來的怒氣,讓這山洞裏的熱氣都消散了幾分。
人?
竟然是人?
顧長歌緊緊的閉著氣才讓自己不至於被水嗆她,在她準備反擊之前她的雙手被反剪到背後,喉嚨也貼上了什麼東西。
果然是人!
顧長歌垂眸看著抵在自己脖子上那寒光閃閃的匕首,眸光微動,大秦的特有字體。
“你管我們是什麼人,你要是想救這個女人就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要不然我就殺了她!”
陰森狠厲的聲音從後麵傳來,看來是個走投無路的亡命之徒。
顧長歌仗著那人在她背後,肆無忌憚的給淩奕寒使眼色,她腳下還有一個人,藏在水裏。
“自不量力!”
淩奕寒是怎麼襲到她眼前來的,顧長歌並不知道,她隻聽到了身後那個人骨頭碎裂的聲音,還感覺到有東西劃過她的耳側。
淩奕寒的速度簡直快到讓人不敢相信,水裏那個人站起來的時候,他已經帶著顧長歌退開了好幾步。
雖然顧長歌本來就不慌,但是被他如此緊緊的圈在懷裏,她竟莫名的心安。
“大哥你沒事吧?”從水裏鑽出來的那個孩子大聲的驚呼,他看起來不過十歲的樣子。
那個挾持顧長歌的男人右手被淩奕寒生生的折斷,疼的眉頭直皺。
顧長歌覺得剛剛耳朵被割過的地方有些麻,就用手去摸了一下,指尖濕濕的,大概是被劃破了。
可是等她把手縮回來的時候,她愣住了,血是黑色的。
“淩奕寒,那匕首有毒。”情急之下,顧長歌直呼了淩奕寒的名字。
那邊的雲亭聽到這個名字,不由得身體一震,連手臂上的疼痛都忘記了。
淩奕寒看著顧長歌手上黑色的鮮血,向來平靜的心湖掀起一絲波瀾,她血脈的問題還沒有解決,此時再中毒……後果簡直不敢想。
“解藥!”
淩奕寒的語氣裏帶著前所未有的怒氣,就是顧長歌也被嚇了一跳,那個小孩不由自主的躲到了他大哥的背後。
“嗬,不愛女色的楚帝,竟也會為一個女人如此動怒。”
雲亭抱著自己的右手,強忍著疼痛,反正都到這一步了,橫豎不過是死,不如拚一把。
“你既然知道他是楚帝,就該知道他是個閻王還可怕的人,你想要的不過就是錢財,你弟弟還那麼小,你就想讓她陪著你一起去死?
你應該想清楚你現在應該怎麼做,如果你交出解藥,我能保證你兄弟性命無憂。”
顧長歌搶在淩奕寒之前發話,雖然她知道淩奕寒處事一向都很有分寸,但是此刻命在旦夕的是她!她還是不放心如此把自己的命交到他手上。
淩奕寒垂眸看著自己懷裏的這個小女人,她搶著說話,擅自就做出這樣的擔保,到底是對他的信任還是不信任?她難道不怕自己拆她的台?
這小丫頭分明如此聰明,怎麼老是做出如此破綻百出的事情?
但是淩奕寒還是沒有說話,他摟著顧長歌默認了她的話。
但是顧長歌說完話之後,雲亭卻突然地愣了,這個聲音他好熟悉啊!
雲亭默默的握著,想要看清楚那個說話的女人的樣子,但是山洞裏的水霧彌漫,兩個人又距離的太遠,一眼望去,隻在空蒙中瞧見一雙在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眼睛。
“公主殿下?”雲亭驚呼,下意識的就想靠近。
此時蹊蹺,淩奕寒警覺心絲毫沒有下降,抱著顧長歌又後退了好幾步。
他稱呼她為公主殿下,語氣中的驚喜毫不加掩飾,難道說是父皇以前的舊部?
“你站在那兒別動!”
顧長歌頭腦還是清醒的,但是被劃傷的耳朵整個都麻了,而且那種討厭的感覺還在一直向她的脖子延伸。
“解藥在哪裏?”
雖然還不知道對麵那個躲在溫泉地下挾持他的到底是什麼人,但是顧長歌的緊張感已經消失了,直覺告訴他這個男人不會傷害她。
所以現在當務之急是把她身上的毒解開,她怎麼就那麼倒黴,這身子就沒有一天能是好的了。
雲亭愣了一下,然後意識到,剛剛自己的匕首可能傷到公主殿下了,當下心中大駭!
“公主殿下,你被匕首傷到了嗎?”
雲亭此時已經忘記了自己手臂上的傷痛,如果公主真的被那把匕首傷到了可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