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劃傷了一點,拿匕首上塗的是什麼樣的毒藥?”
顧長歌依舊在開口說話,但是她已經不能感覺到自己臉部肌肉的活動了,她的整張臉都已經麻掉了。
雲亭陷入了深深的沉默,這種奇毒,能讓人變成活死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變成一具隻能躺在那裏的軀殼。
這匕首是首領賞賜給他的,解藥也在首領手上,但是首領已經在那個血流成河的晚上了。
雲亭不說話,山洞裏一下子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氣氛,雖然四周都是溫暖的水汽,但是顧長歌隻覺得好冷,淩奕寒渾身都在散發著一股毀天滅地的怒氣。
雲翳躲在哥哥的背後,他聽著哥哥剛剛喊的那一聲公主殿下也就知道了顧長歌的身份。
“公主殿下,我們沒有解藥,有解藥的人在那天晚上已經殉國了。”
雲翳的聲音很小,怯生生的,但是顧長歌清楚的聽到了。
“什麼?”
淩奕寒的怒氣在一瞬間爆發開,他陰鷙的盯著眼前的那個男人。
在那股威壓下,雲亭不自覺的後退,他真的毫不懷疑淩奕寒下一秒就會捏斷他的脖子。
“我們沒有解藥,但是我會被解藥的藥方,公主殿下,你不要殺我們。”
雲翳真的是讓顧長歌經曆了大起大落,她真的差一點就絕望了,她現在已經完全做不出任何麵部表情了,臉上的肌肉根本就不聽她的使喚了。
“如果你真的能背出解藥,我當然不會殺你……”
顧長歌的聲音開始變的嘶啞,麻的感覺迅速的從那個小小的傷口傳到全身。
“淩奕寒,我們出去吧。”伏在淩奕寒的胸口,顧長歌揪著他的衣領,費勁最後的力氣說出這句話。
“跟我走,如果她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們知道後果。”
淩奕寒將顧長歌打橫抱起,邁起大步向外走去,有一種類似於後悔的情緒浮上他的心頭,他就不該帶她來這!
雲亭牽著雲翳默默的跟在後麵,他壓低了聲音問雲翳,“你真的會被活人墓的解藥藥方?”
雲亭其實也很是懷疑,就連他都從來沒有見過那個藥方,雲翳是怎麼得知的?而且他才十一歲而已,就算他見過,又能記得住?
“陛……公子,這是怎麼了?”
淩奕寒將顧長歌帶走之後,墨塵的心裏就一直很是不安,這會兒看見淩奕寒抱著顧長歌回來,後麵還跟著兩個濕漉漉的人,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顧長歌的濕透了,淩奕寒脫了自己的外袍裹著她,但是出了山洞還是冷的無以複加,可是冷一些還好,血脈流動的慢一些,毒性會延緩。
然而顧長歌的上半身還是全部都麻了的。
“影,備紙筆。”
影真的就跟影子一樣,飄忽不定,上一刻還靠在樹上假寐,下一刻就捧著紙筆,站在了淩奕寒身旁。
淩奕寒懷抱著顧長歌,坐在顧長歌原先坐的那塊石頭那,雲翳雖然害怕但還是直挺挺的站在了淩奕寒的身前。
借著火光,雲亭現在在看清那個女子真的是盛世公主,隻是此刻,她麵無表情,連眼睛都有一些失去了神采。
“你說。”
這是淩奕寒忍耐的最後限度,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懷裏的女人在一點一點變得僵硬,就像生命一點一點從她身上流失一樣,他有一些不明的心慌。
“取燕山白草,配上龍泉之水,佐以……”
雲翳稚嫩的童聲在顧長歌的耳畔徘徊,聲音和光都還在,但是外麵的世界好像離她越來越遠,她被禁錮在一個狹小的軀殼裏,感受著外麵的一切,但是不能給出回應。
這種感覺令人絕望,顧長歌忽然就很害怕。
她隻有眼珠子能動,目光所到之處極為有限,隻能看大淩奕寒那好看的有些性感的下巴,說真的,她很喜歡。
隻是現在她看著她就想哭,她討厭這種感覺,不能說,不能動,就像一個活死人。
等等!活死人!
顧長歌腦海中靈光一現,大秦內廷密衛,隻以保護皇上的安全為最高準則,密衛配短匕首,塗以劇毒之藥,稱之活人墓,中之,則成活死人。
難道說,那個男人是大秦密衛?
“此解藥需在中毒者中毒一月之內服下,否則無用,將會一輩子成為活死人,無人能救。”
雲翳背書一樣的將自己看到過的東西背下來,卻是對顧長歌最殘忍的宣判。
顧長歌看著淩奕寒菱角分明的下巴,怨毒的想,是你把我帶進那個山洞的,你要是救不好我,我就詛咒你同我一樣國破家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