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舒服,舒服!”嗎啡作用身體的效果十分快速與明顯,更何況漁郎還是加大的劑量的。原以為如此劑量下去,就是頭水牛也應聲而倒了,哪知這竿魚卻騰的站了起來,反而哈哈大笑,“果然是神醫,果然是神醫啊!”
漁郎暗暗吃驚,心道這竿魚到底是不是人啊?這樣劑量的嗎啡都打不死他?
竿魚卻精神萬倍,仿佛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力氣,一雙死魚眼更加的往外突突著,隨時要破框而出一樣:“他娘的,來吧,我看看誰敢欺負到我竿魚的頭上來?什麼國軍?什麼中統?老子全都不怕!”
正在此時,暗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了,有人閃了進來,也沒看清暗室中的情況就已經喊了起來:“黑老道,出事了,快走!竿魚是保不住了,咱另換個碼頭。今天外麵的國軍六親不認,我都想好了,咱們卷了竿魚的東西,立刻就往南……魚爺……”
“嘿嘿……麻子,對呀,當初就是你介紹黑狐老道給我認識的。”竿魚恍然大悟,“你們從一開始就算計我呢?”
麻子臉一頭撞進來,話已經說出口了,現在想改也來不及了。他做夢也沒想過,竿魚怎麼會在這裏?再一看黑袍老道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麻子臉心頭發顫,以為他和黑老道的秘謀已經全被竿魚認破了。這麻子臉也是好漢不吃眼前虧,知道竿魚的身手,想逃是不可能呢,麻子臉幹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魚爺,小的知錯了!”說話的功夫,麻子臉一眼看到漁郎,不由得拿手一指,“魚爺,這小子不地道,肯定是個江湖騙子!他手底下的那個趕山客……”
黑袍老道死活攔著不讓漁郎給竿魚打針,竿魚如何還能再信麻子臉的話?大步踏了過來對著麻子臉就是一腳:“王八蛋,全都給我去死吧!”
麻子臉被竿魚一腳踢得飛了起來,人還在空中已經一口鮮血噴出,恰好門外又有人進來,一看黑乎乎的東西飛來,也不知是人是鬼,上去就是一刀,麻子臉如爛泥一樣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什麼玩意?”那人一刀劈死了麻子臉,再奇怪的看看這暗室,“這竿魚家裏還有這麼個地方?你們……”
山猴子?漁郎怎麼也想不到山猴子會找到這裏來,再一看山猴子的手裏居然還拎著一個小箱子,那不是自己裝金子的箱子嗎?箱子為什麼在山猴子手裏?樹娃呢?
“果然是高手。”竿魚陰陰的看著山猴子,“好好好,我竿魚今天算是長了見識了,全天底下的人都想騙我對不對?你又是哪路貨色?報個名號吧!”
“魚……魚爺……我是……”山猴子一眼就看出竿魚的神態有點不對勁。再說竿魚明明是認識自己的,怎麼突然這麼沒頭沒腦的問話?不等山猴子解釋,竿魚已經淩空而起,直直的撲向了山猴子。
“好身手!”山猴子暗吃一驚。
白日之時,竿魚一刀劈斷了漁郎綁箱子的繩子,山猴子就能看出竿魚的刀法淩厲,肯定是個用刀的行家。更何況竿魚稱霸蓮花縣十餘年,江湖上哪會沒點名聲?山猴子對竿魚的身手多少有些估量,但此時突然見到竿魚這麼一撲,卻發現似乎自己還是小瞧了竿魚,竿魚的身手比自己想的強了一倍不止。
來不及再和漁郎說話了,山猴子一矮身躲過竿魚的撲擊,手中的小箱子反手甩向了漁郎。同時,竿魚已經狂笑一聲,扭身又撲向了山猴子。
“老子早就想找你算算我哥哥的血仇了!”山猴子本與竿魚有著血海深仇,此時又看竿魚步步緊逼,不打是不成了。這仇恨埋在心底數年,山猴子此時含恨出手,招式又與往時不同。
一把柴刀在山猴子手中舞得虎虎生風,專往竿魚要命的地方下手,反正看到竿魚赤手空拳,恨不能一刀將竿魚劈死。
然而出乎山猴子意料的是,這竿魚就象是瘋了一般,看著山猴子的柴刀劈過來,竿魚根本沒往後退,隻是微微一側身躲開要害部位,山猴子的柴刀正劈在竿魚的肩頭。
“什麼?”山猴子嚇了一跳,這竿魚是在找死嗎?可不等山猴子變招,竿魚就借著山猴子一刀劈中自己的機會,飛起一腳將山猴子踢翻在地,山猴子還未起身,竿魚已經如影而至,兩隻拳頭象兩隻千斤大錘,對著山猴子的頭麵如雨點般打了下來。
山猴子隻得用雙臂護住頭麵,但覺得胸腹之間一陣生疼,隻在呼吸之間也不知中了竿魚多少拳頭。
竿魚是存心想要山猴子的性命,出拳之時絕不留情,隻兩拳就打斷了山猴子一根肋骨。山猴子知道再這樣打下去,自己非被活活打死不成。發起狠來,山猴子拚命的伸出雙手,想要將竿魚的雙手扣住。不想此時的竿魚不但出招迅速,而且力大無比,山猴子的雙手扣在竿魚的手臂之上,卻根本無法阻止竿魚的動作,隻能隨著竿魚的雙手擺手而擺動自己的雙手,連一絲一毫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嘩拉!”一味濃臭的藥水味從竿魚的腦後飛濺開來,還有玻璃的碎片將竿魚的臉上劃出幾道口子。
竿魚回過頭,就見漁郎又從狐仙像前舉起一個裝著人心的玻璃瓶子正準備砸過來。竿魚雙眼血紅,他有點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就隻在短短的一個夜晚,管家背叛了自己,黑袍老道背叛了自己,麻子臉背叛了自己,甚至這個剛剛還曾經替自己醫病的神醫,居然也想要自己的性命?竿魚隻覺得一陣陣頭疼欲裂。
這麼多年來,自己在蓮花縣說一不二,隻手遮天,卻不想突然全都轉變了這來,所有人都背叛了自己嗎?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竿魚腳下淩亂,連著退了三四步,“為什麼?你們為什麼都想殺我?”竟有些茫茫然不知所措。
山猴子借著這個機會爬起,來到漁郎身邊:“出啥事情了?”
“嗎啡開始發作了。”漁郎解釋了一句,但他知道山猴子可能聽不懂,也沒時間繼續解釋,隻是一指丁大頭,“他就是丁大頭……”
“我認得。”山猴子以前就與丁大頭有過聯係,自然認識。但讓山猴子奇怪的是,丁大頭雖然身上傷痕累累,但看起來卻精神頭相當不錯,甚至還有力氣站起來與自己握了握手。山猴子上下打量著丁大頭,身上的傷是作不假的,還沒看過受了這麼重外傷的人還這麼精神的呢?“你吃了仙桃了?”
“比仙桃還管用。”丁大頭也不太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隻是一指漁郎,“咱們隊伍裏還有這樣的神醫?我這身體,現在全沒事了,連疼都不疼了。”
山猴子當然知道漁郎醫術了得,但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丁大頭治得如此生龍活虎,這不和活神仙一樣了?
“嗎啡的藥效隻有幾個小時,別說了,快走!”漁郎拎起了裝金子的箱子,“長沙省委的同誌在哪?”
“沒見著!”丁大頭搖了搖頭。
“啥?”山猴子還以為聽錯了呢,“你到現在連長沙省委的同誌都沒見到呢?他們不是早就應該來了嗎?”
“我們接到了暗號,準備在黃家窪碰頭,可是不知被誰走露了消息,我和縣委的幾個交通員全被堵在了黃家窪,和灰狗子幹了起來。”丁大頭現在也覺得事情有些奇怪,“奇怪的是,那些灰狗子好象不會打仗一樣,專門繞著我們走。要不是竿魚突然帶著保安團殺了過來,我也不會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