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1 / 3)

第十章、

漁郎還沉浸在竿魚會突然從麻袋裏鑽出的驚訝當中,沒想到竿魚卻在三言兩語當中,一刀將鄧團長劈死。鄧團長不會如此的酒囊飯袋,被一刀致命,九成是因為出其不意。包括鄧團長身後的衛兵們也沒想到這竿魚說動手就動手,這些人也都是鄧團長的心腹,一看鄧團長死了,幾乎是出於本能的反應,舉起槍對準了竿魚。

不想竿魚的動作更快,還沒等鄧團長的屍體倒下,竿魚已經揉身而上,手中短刀連連揮舞,帶出一連串的血光。

上過戰場的都知道,這近身搏殺,刀子要比長槍管用得多,更何況這竿魚本就身手不凡,此時又是含怒出手。這些衛兵比起普通的士兵的確要強了一點,但又如何是竿魚的對手?

六個衛兵隻一個照麵就被竿魚劈倒了兩個,砍翻了一個。剩下的幾個衛兵見勢不秒,撒腿就跑。這些人在當地也是橫行慣了的,從來沒想過一個小小的保安團團長居然敢殺國軍的團長。不管怎麼說,城外還有三千人馬呢,隻要傳出信去,眨眼間就會把這小小的蓮花縣踏為齏粉。

不過似乎竿魚並沒有想那麼多,追上幾步又砍翻了一名衛兵後,回頭對著身後的黑皮怒吼一聲:“都他娘的瞎了?還不給我上?不殺光這些漢口兵,老子把你們點天燈!”說話的功夫,一揚手,手中短刀化成一道銀光,又將一名衛兵直直刺過釘在了街頭。

這些黑皮之所以跟在管家的身後,平常自然是管家的心腹,可此時此刻麵對著殺紅了眼的竿魚,誰敢不聽命令?甚至他們連看都沒看管家一眼,立刻抄起槍大呼小叫的向那些衛兵追了過去。心裏隻想著,現在最好是離竿魚遠點,竿魚本就是蓮花縣的噬血魔王,這種時候誰離他近誰就倒黴。

鄧團長帶來的衛兵就剩下一個了,一看七八個黑皮追過來,慘叫一聲連槍都扔了,玩了命的往回跑。然而這些黑皮都是蓮花縣的地頭蛇,比這衛兵更加熟悉地形,立刻分兵兩路,一路直追著那衛兵不放,另外一路抄近道往前麵趕了過去。

竿魚卻沒心思去追殺一個小小的衛兵,反倒是冷冷的回過頭看著管家:“中統?來頭很大嗎?”

“中國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調查統計局。”眼看著鄧團長被殺,管家就一直那以直直的站著,似乎沒有要跑的意思。

竿魚明顯的頓了一下,似乎他也沒有料到管家會有這麼長一串名頭,還帶著什麼中央什麼黨的。

“少爺,我的來頭至少比陸縣長要大得多。”管家的語速很慢,似乎是在確保竿魚一定能聽清楚,“那個姓鄧的我也不放在眼裏,別主是個團長,就是來個師長,我也不怕。沒有我的情報來源,這次的仗誰都沒法打。”

“聽說了,會亭那一仗,我的保安團也參加了。”聽竿魚的口氣,似乎並沒有被管家的話嚇倒,“那個時候你就在我手底下了。我當時還奇怪呢,打仗的時候你給我的情報特別準。打到後來,國軍有兩個連全被共黨給打殘了,你到是輕輕鬆鬆的幫我帶著隊伍撤了出來。我竿魚在蓮花縣能有今天的地位,也全靠了你呀。”

“少爺過獎。”管家有意無意的退了一步,“其實少爺也幫了我不少的忙,要是沒有少爺的勢力,我也打聽不出那麼多的情報。少爺放心,雖說今天這姓鄧的死了,不過我能擺平。隻要我還在,就能保住少爺在蓮花縣的地位。以後少爺要是想從軍,我還能保證……”

“我看還是先保證你能活過今晚再說吧!”竿魚突然怪叫一聲,飛身而上,一雙大手象勾子一樣抓向了管家。

管家跟了竿魚這麼多年,如何不知竿魚的脾氣品性?竿魚看似突襲,卻全在這家的預料之中。不等竿魚撲過來,管家如旋風般後退,同時抬起右手,不知何時手中已經多了一把小巧精致的手槍,對著竿魚的腦袋就是一槍。

竿魚卻沒料到管家居然有如此好的身手,百忙當中一側頭,子彈幾乎是擦著竿魚的麵額飛了過去。竿魚臉上的肌肉雖然壞死了,但鮮血仍然流了出來,可惜竿魚卻沒有知覺,連疼痛都不知道。

“好身手。”鮮血沿著竿魚的臉流到了嘴角,竿魚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我一直以為你不會功夫,隻是腦子聰明罷了。”

“我也一直以為少爺隻是功夫了得,沒想到腦子也這麼聰明,居然能從麻袋裏麵鑽出來。”管家的槍口仍然對著竿魚,但卻沒有繼續開槍,“我以為蓮花縣裏還沒人能識破我的計謀。”

“哈哈哈哈……”竿魚的笑聲比哭聲還難聽,他從懷裏摸出一張紙來,“這藥方也找人問過。”接著,他平端著藥方輕輕的吹了一口氣,藥方飄落到地上,“自己喝到肚子裏的東西,哪能不小心點呢?你說是不是?管家!”

“我確實低估了少爺。”管家知道竿魚生性多疑,卻一直以為自己早已取得了竿魚的信任。哪知竿魚這種人尤其是碰上與性命相關的事,卻仍然隻信他自己,絕不會相信別人。

竿魚這一口氣,自然不會把藥方吹到管家身前,那藥方卻輕飄飄的落在了漁郎的身邊。漁郎本來站在牆邊,忍不住撿起藥方。天上的紅月雖然不亮,但漁郎還是勉強能看清藥方上麵的字,不由叫了一聲:“這藥會吃死人的。”

“混蛋!”管家直到此時才看清漁郎的麵目,“你怎麼在這?”

漁郎將藥方扔在地上:“醫者父母心,你亂改我的藥方,吃出人命來,難道還要算在我的頭上?藻戟芫遂俱戰草,你連十八反都不懂嗎?你沒看見我的藥方上有甘草?你居然……不對,你就是故意的,你想要魚爺的命?魚爺,這藥,這藥你喝過沒有?這是要出大事的呀!”

“我……”其實竿魚還沒弄明白漁郎為什麼要出現在這裏,但似乎漁郎的問話更重要的一些。竿魚當然記得,自己在中午的時候是服過一次藥的。

“小小一碗。”竿魚視別人的性命如糞土,對自己的性命可千萬倍的掛在心上,“午時用過之後,突然覺得身體有些亢奮,似乎突如其來,所以我才找人暗中查了一下藥方。”

“那看藥方的人沒告訴過你這藥方裏不對勁?這裏的甘遂一味藥與甘草同用,會有毒性。而且,我也從來沒開過石菖莆啊。甘遂過量服用,會讓人惡心、頭暈,而石菖莆更是催眠良藥,照這個方子上麵的用量,睡到明天下午人也難醒過來呀。漁爺,這方子可不是我開的呀,我冤枉!”

“混蛋,閉嘴!”管家一向冷靜,可是被漁郎這麼一說,管家的臉上也一陣黑一陣白的。本來還想花言巧語打動竿魚,但被漁郎這麼一攪和,後麵的話還怎麼說?再說了,管家是中統出身,多少懂幾味讓人沉睡,使人無力的中藥,又哪裏知道什麼叫十八反?而且看漁郎的樣子,到也不象在說謊,這一下子想解釋也解釋不清楚了。

做夢也沒想到,這個根本不相幹的家夥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管家一張巧嘴就算說出大天去,也緣不過來今天這個謊了。氣得管家一瞪眼,槍口已經對準了漁郎。

然而不等管家扣動板機,竿魚已經發了瘋一樣的撲了過來:“好啊,你真想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