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2 / 3)

管家是中統派來的特務,身手自然不錯,但是與竿魚這樣的家夥比起來還是稍有不敵。更何況此時的竿魚已經快要精神失常了,就算現在管家一槍打死漁郎,也必然會在下一秒被竿魚撕成兩半。

當機立斷,管家反手將手槍象暗器一樣的打向了竿魚,整個人卻立刻後退。並且這一退管家就再沒有停下,轉眼間消失在夜色之中。

看來管家在逃跑方麵很有一套,竿魚的功夫雖然了得,但這腿腳方麵顯然不如管家。氣得竿魚一腳上去,將管家扔下的小手槍都踩得變形了。但他也知道,管家在魚府多年,對蓮花縣更是了如指掌,夜色之中管家一心逃命,竿魚也未必能抓得住管家。

“哇……”竿魚怪叫了一聲。

“魚爺……魚爺……”漁郎卻不失時機的走了過來,“魚爺可覺得有些頭疼?”

“頭?”竿魚剛剛與人動手,自然會有些氣血翻湧,這本是習武之人常常遇到的事情。但此時被漁郎這麼一說,竿魚卻是真覺得有點不太舒服。也不必多想為什麼漁郎會出現在這裏還穿著黑皮的衣服,竿魚一把抓過漁郎,“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我……我已經中毒了?”

殺人從不眨眼的竿魚在說話時居然有些顫音,漁郎卻轉了轉眼睛:“魚爺,依小人看,管家雖然想要害魚爺,但又怕魚爺突然出事,反而壞了他的大計。剛剛小人也看過方子,這用量上到是有點講究,這毒性隻是潛伏在魚爺的身體裏。如果魚爺安安穩穩的睡上一覺,明天就算身體不舒服,有小人給魚爺調理一下,魚爺肯定不會出事。但魚爺剛剛與人動手,又升了心頭怒火,這毒性就有點壓不住了。所以我才問魚爺,是不是覺得有些頭疼?還請魚爺如實相告。”

其實真正讓漁郎不明白的是,雖然管家改了藥方,但方中的朱白一味仍在,為什麼竿魚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個嘛……”竿魚晃了晃腦袋,他的臉上從來就沒有過感覺,也不知道疼還是不疼。隻是這麼一晃,反倒覺得有點疼了。竿魚這種人,卻從來不肯在外人麵前顯弱的,隻是對漁郎吼了一句,“有什麼解毒的法子快說出來。”說著話,從腰裏摸出個酒袋子來,揚著脖子喝了一口,“想要什麼藥寫下來,我讓人去砸了藥鋪子,也給你配齊了藥。”

一看竿魚如此嗜酒如命,漁郎明白了大半,又道:“魚爺,這中藥雖然管用,但見效卻不及洋藥。如果有嗎啡的話,到是能立刻見效,但現在嘛……”

“哼,天底下還沒有我竿魚弄不來的東西。”竿魚瞪著眼睛,一的抓著漁郎,揚頭又喝了一口酒,“跟我來。”

就這樣被竿魚抓著衣服,漁郎一溜小跑的跟在竿魚的後麵,不多時已經到了魚府的前堂。

到了這裏,魚府前門雖然看不見,但聲音就更清晰了。前堂這裏聚集著二三十個黑皮,一看竿魚時來,立刻找到了主心骨,撲到竿魚的前麵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有的說官兵就要殺進來了,有的說官兵已經包圍了魚府,還有的說是戰是和讓竿魚馬上給個主意。

一個黑皮明顯更急,嘴裏碎碎的說著:“兄弟們現在都有點慌了神了,平常有個啥事情,大家夥看不到魚爺還能找管家問問,現在連管家都找不著了,你說這管家……”

“砰!”

一聲槍響傳來,黑皮們嚇了一跳,再一看那個滿嘴“管家”的黑皮已經被竿魚一槍打死。

知道竿魚喜怒無常,卻沒想到自己兄弟也說殺就殺,所有的黑皮一時間全都閉上了嘴。

“告訴所有兄弟,給我抄家夥上!”竿魚大喝一聲,“還有,把後院的小鋼炮給我架上,官兵再敢上前一步就給我轟。馬上去找我堂舅陸縣長,讓他去找省城裏能說得上話的人物上下打點,就說漢口兵欺負我們江西人,老子和他們幹起來了。”

聽著竿魚一連串的命令,黑皮可是驚呆了。畢竟外麵是官兵啊,這竿魚要造反不成?竿魚舉起槍來:“怎麼著?沒了管家,我說話不管用了是嗎?”

黑皮們哪敢搭話?飛奔出去傳達竿魚的命令。雖然城外有三千官兵,但現在府前隻有一百多人,如果保安團全團出動的話,還未必不是官兵的對手。

等到前堂隻剩下竿魚與漁郎二人,竿魚一把拉起漁郎:“跟我來!”言罷,轉到屏風後麵打開暗門,進入暗室當中。

漁郎全不知道這魚府裏還有這種地方,隻一看暗室正當中那尊巨大的狐仙雕像,漁郎想起黑魚死前說的話,估計這就是竿魚信奉的那個黑狐邪教了?

“魚爺,您怎麼來了?”黑袍老道立刻迎了上來,“我晚飯前才把名字給了二爺,不能這麼快就……魚爺,您這是受傷了?”走到近前,黑袍老道才發現竿魚受了傷,不由得吃了一驚。外麵的槍聲也不停的傳到暗室當中,黑袍老道一陣陣心驚膽顫。原以為抱上了竿魚這顆大樹,後半輩子再不用飄泊江湖了,怎麼突然官兵又殺了進來?

竿魚沒理會黑袍老道,卻在暗室中四下張望。黑袍老道自然有這個眼力,連忙說道:“魚爺放心,人在我這最安全了。”說著,從黑暗處拖出一個被綁得如同棕子般的人來。

那人本已受了重傷,精赤著的上身處露出道道鞭痕,臉上也處處青腫。漁郎一看這人光著身子,再一看竿魚身上穿著的破爛衣服,頓時明白了大半。

竿魚來到那人麵前厲聲問道:“丁大頭,你到底知道什麼秘密?痛痛快快的說出來,老子饒你一條狗命!”

果然是丁大頭!漁郎心中叫了一聲好險,真是陰差陽錯居然被自己在這裏發現了丁大頭。再一看,丁大頭雖然精神萎靡,但身上的傷多為皮外傷,應該沒有傷到骨頭。估計管家也需要在丁大頭身上問出更多的情報,怕丁大頭受不住折磨而死,所以一直沒有用大刑。

“呸!”丁大頭對著竿魚啐了一口,也許還想再罵上兩句,但又實在沒了力氣,就是啐這麼一口,都感覺渾身疼痛。

竿魚揚起手又要拍過去,漁郎嚇了一跳,竿魚這一巴掌下去就是好端端的人都會拍死,何況丁大頭身受重傷?然而不等漁郎阻止,黑袍老道已經攔住竿魚的手:“魚爺息怒,這人也許還有用。”

“哼!”竿魚狠狠的咬了咬牙,又猛的站了起來。似乎是這一下站得有點猛了,竿魚竟然後退了兩步,又晃了晃身子。

“魚爺?”黑袍老道可是頭一次看到這樣的竿魚,一把將竿魚扶住,“魚爺快坐。”扶著竿魚坐在了狐仙像前麵,又偷眼看了看地上的丁大頭。看今天晚上這架式,官兵們肯定是要搶這個丁大頭的,之所以黑袍老道怕竿魚把丁大頭打死,就是想著萬一真的情況不妙,自己拿了丁大頭獻給官兵,起碼能保住一條性命吧?

“怎麼回事?”竿魚對自己的反應也有些驚訝。

漁郎立刻衝了過來,將手搭在竿魚的手腕之上:“怕是毒性發作了。”

管家用藥很小心,必須連續服藥才會產生藥物反應,讓竿魚昏睡不醒。可竿魚隻喝了中午的一小碗,那藥性根本不管用。此時竿魚之所以有了這個反應,乃是藥中的朱白終於發揮了作用。盡管朱白的毒性可以被烈酒中和,但畢竟毒性強烈,竿魚嗜酒一直壓製著毒性,但剛剛與人動手現在又氣急攻心,朱白之毒趁虛而入。這還是竿魚自幼習武身體強壯,要是換成普通人的話,早就疼得就地打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