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嬤嬤見了這一幕，微微皺皺眉。
這個看起來稚嫩，甚至有些笨手笨腳的小丫鬟，她會是那個幫助毒害老夫人的人嗎？
趙嬤嬤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看人的水準。
也許，小佟還不知情，也許，小佟並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她隻是遵照禦醫的方子煮藥而已。
想到這裏，趙嬤嬤還是收了一些戾氣。
盡管在這群小丫鬟之間，她們可能是感覺不出來。
“還沒，但是，快了，奴婢這一直掐著點呢，就快好了。”
趙嬤嬤原本是想支開小佟，找個機會，把那味藥裏的朱砂給倒了。但是，趙嬤嬤臨時又換了個主意。
她走到藥罐旁邊，查看了一下正在煮著的藥，以及案台上擺著的，待衝開的藥末，猩紅的顏色。
“最近幾日，禦醫給老夫人換藥方了嗎？我見老夫人似乎還是春困不減。”
小佟仰著臉，似乎在認真思考的樣子，然後她搖搖頭，“沒有，禦醫第一次來的時候，給老夫人換過藥，不過這兩次來，都沒有換過方子了。”
趙嬤嬤點點頭，看來，對方還沒有開始動手，還來得及，趙嬤嬤心裏稍稍輕鬆了一些。
“嗯，好生看著，老夫人最近身子不爽利，吃藥的日子可能還多著呢，你這可是要職，關係著老夫人的安危啊！”
小佟一聽趙嬤嬤這話，嚇得直接跪了下去，老夫人的安危，那怎是小事，卻全都係到了她這個小丫鬟的頭上？雖然一直都知道熬藥要注重火候、時辰、次序等等細節，可她從來沒有把自己的活，往老夫人的安危上去想，這一說，小佟是被嚇得不清。
小佟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奴婢定當規行矩步，盡忠職守，做好份內的一切事務！”
趙嬤嬤輕輕“嗯”了一聲，不再多言，便離去了。
剛回了老夫人房內，恰逢老夫人醒了過來，趙嬤嬤親自服侍老夫人起身，又命小丫鬟端了茶。
趙嬤嬤一邊伺候著，一邊觀察著老夫人的狀態。見她無論精神還是氣色，看起來都無大礙，這才站在她的身邊，待老夫人喝了一口茶，趙嬤嬤在老夫人的身邊，細細密密地述說著。
趙嬤嬤其實很擔心老夫人突然知道這些事情，會深受打擊，所以，趙嬤嬤隻是把大小姐容沁靈調查出來的關於禦醫和朱砂的事情說了，卻猶豫著，沒有提及二小姐容思菡。
趙嬤嬤說完的時候，見老夫人沒有太大的波動，這才將心中的石頭落了大半。
老夫人沉默了良久，像一塊木雕，生在椅子上。
她有些幹裂的嘴唇微微張開了一個縫，又合上。
終是歎了口氣，道：“看來，我最近是睡得太多了。多到，二小姐都有些太閑了。”
趙嬤嬤心中大駭，她小心地避忌著，生怕老夫人一次性接受太多，所以都沒有把二小姐的事情說出來，就是害怕老夫人承受不了被身邊人傷害的事實。
卻沒想到，老夫人竟然一下子，就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