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想必您也看得明白，這個事情，不單單是她一個人可以做到的。再說，咱們現在從珍寶齋得到的情報其實是，沒辦法當作證據的。”
趙嬤嬤點點頭，“是啊，咱們就是說出去，朱砂有毒，可是，眼下咱們根本就找不到可以信服的大夫。所有的大夫都在說老夫人沒事，那自然也會說藥方沒事。”
夏雲瑾接著說，“既然二小姐實際的目的是要立功，那麼她就一定會讓老夫人的情況……急轉直下，然後她再跳出來立功。”
趙嬤嬤不住地點頭，示意夏雲瑾繼續說下去。
“但是我們必定是不能容忍這種情況發生的，我們可以這樣做……其實就是逼著她，自己跳出來。”
夏雲瑾對著趙嬤嬤耳語了一番，趙嬤嬤緊鎖的眉頭漸次舒展，她長呼一口氣，深深地看了一眼夏雲瑾，同意了她的法子，因為目前來看，也確實想不到什麼更好的主意。
夏雲瑾正要推門離開，趙嬤嬤喊住了她，夏雲瑾轉身，卻見趙嬤嬤深深地施了一禮，她弓起的身子，夏雲瑾可以看見趙嬤嬤頭頂的絲絲白發。
“老奴代老夫人，先行謝過大小姐，謝過雲瑾姑娘。”
夏雲瑾趕緊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屈膝扶起趙嬤嬤的胳膊。
“嬤嬤這是作甚！大小姐對老夫人一片孝心，做的這些都是發自真心，更別說奴婢了，奴婢哪裏承得了您的禮啊！”
趙嬤嬤兩眼渾濁，似泛著淚花，“老奴每日見到老夫人精神不振，日漸萎靡，可所有人都說老夫人沒事。老奴人微言輕，也沒有什麼門路，隻能一直替老夫人揪著心。幸好，幸好有大小姐惦記……”
夏雲瑾心頭一軟，趙嬤嬤的一片忠心，實在讓她動容，她抿了抿唇，定定地說：“嬤嬤放心，大小姐說了，老夫人定會痊愈，害了老夫人的，決計跑不了。”
趙嬤嬤點點頭，聲音顫抖，“好，好，待這事了結了，老奴定當跪謝大小姐！”
夏雲瑾搖搖頭，又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有些時候，不要一味拒絕別人的感恩，也是一種溫柔。
夏雲瑾走後，趙嬤嬤收拾了情緒，又換上了那副倨傲嚴酷的表情才拿著畫走了出去。
趙嬤嬤將畫放到了書房，便折回老夫人的寢房外，詢問守在門口的小丫鬟。
“老夫人起了嗎？”
趙嬤嬤慣常是沒什麼表情的，卻會讓底下的這些小丫頭膽戰心驚。
“沒，還沒……”聲音小得像蚊子一般。
趙嬤嬤擺擺手，有些嫌棄小丫鬟的怯懦，“罷了，繼續守著，我先去看看老夫人的湯藥熬好了沒有，一會兒再來。”
老夫人的院子裏自是有小廚房的，而且規模也算可以了。人年歲大了，不論是湯藥，還是補藥，幾乎是斷不了的，因而這小廚房裏，便有了個固定的煮藥小丫鬟。
“小佟，藥熬好了嗎？”趙嬤嬤還沒進廚房，就在門口發問了。
眼皮正打架的丫鬟小佟，聽到趙嬤嬤的聲音，手沒支住下巴，腦袋猛地往下一點，驚得她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