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仲桓倘若不是皇子的話,依照顏仲桓一身武藝,那在民間,在江湖上,顏仲桓也定然是他人敬畏的存在,是一個冷麵善心的大俠,可是如今長昀卻在荊啟的麵前說初顏仲桓再也不能使用內力的時候,對於荊啟來說無疑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可是看長昀的臉色,長昀絕對不是在開玩笑,長昀也沒必要開這樣的玩笑,那個從小到大他從來沒贏過的顏仲桓,在這一日荊啟終於能贏過他了,可是荊啟心底卻像被浸在風霜裏一樣的又冷又疼。
“長昀禦醫......你能說一說......皇上......內力為什麼會......”荊啟艱難的朝長昀問出了這句話。
長昀無奈的搖搖頭,因為他也說不上所以然來,可是長昀大約知道這是顏仲桓從這次回宮後便有這病症了,長昀研究了許久,可他還是不知道有什麼讀會造成這樣的後果,或許還是他自己見識少了,醫術不夠高明,否則皇上的這樣個清風霽月樣的人物,怎麼會變成這樣。
鹽城戰敗的消息已經傳到了朝廷裏,當場金鑾殿上便炸開了鍋,一個一個的七嘴八舌裏,瞬間這金鑾殿不像是個金鑾的,倒像是菜市場了。
白蓉熙在上麵說了幾句,然而並沒有人在聽,董殊走了,嚴譽站在一旁像是個無悲無喜的佛像,即不阻止也不參與,白蓉熙勃然大怒,可是白蓉熙卻也不能做些什麼,隻能任由那些人吵鬧起來。
不知吵了多久,外麵的太監突然唱到:
“嚴閣老到——”
接著金鑾殿門口便慢慢的出現了嚴閣老的身影,先是帶著烏黑的紗帽,銀絲般的頭發,蒼老的麵容,正紅色的官衣上繡著一直振翅欲飛的仙鶴,嚴閣老的身影慢慢的出現在眾人麵前,金鑾殿那嘈雜的聲音才漸漸的消失了。
“拜見嚴閣老——”文武百官齊聲的喊道。
白蓉熙慢慢的從鳳椅上起來,看著那佝僂的身影慢慢的朝她走來,白蓉熙想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嚴閣老沒有拜白蓉熙,嚴閣老即便是見著顏仲桓也是不拜的,可嚴閣老也沒有說話,他站在金鑾殿的正中央和白蓉熙對視著,飽經滄桑的眼睛直直的看著白蓉熙,白蓉熙隻覺無所遁形。
最後還是白蓉熙先開口的,白蓉熙對著一邊候著的趙公公吩咐道:“去端把椅子給嚴閣老坐。”
白蓉熙不是示好,隻是白蓉熙本人她自己敬重嚴閣老罷了,嚴閣老學富五車,桃李滿天下,不論是學識還是人品都無一處不是白蓉熙所尊敬的,所以盡管白蓉熙心底約莫猜到這次嚴閣老或許是來者不善,可白蓉熙一點也不怪嚴閣老。
倘若嚴閣老不來的話,白蓉熙反而倒是奇怪了。
趙公公領著一個小太監把椅子放在顏仲桓的身後,就是趙公公這樣的人看見嚴閣老也格外的尊敬些。
可是嚴閣老卻沒有做,嚴閣老依舊站著同白蓉熙對視著,半晌嚴閣老才出聲道:“皇後娘娘,不知您何時才從那裏下來。”
嚴閣老沒有顧忌,便直接這樣說出來了,其他的官員雖說早不把白蓉熙當回事,可是這樣直白的直接對著白蓉熙出言不遜,他們還是沒有那個膽子,不過嚴閣老這句話卻是說出了他們的心聲,問出了他們一直不敢問的話。
白蓉熙心底早有準備嚴閣老會這樣直接說出來,隻是白蓉熙卻沒有想到嚴閣老竟然這麼一點顏麵都不給她留,白蓉熙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白蓉熙心底是有些怒意的,可是白蓉熙不想同嚴閣老在這金鑾殿上鬧起來,所以白蓉熙暗自深呼吸了一口,隨即恢複如常在,隻是周身氣息瞬間變冷,眼神宛如那雪山上淩冽的風,刀子似的割在在場所有人的身上。
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瑟縮了一下,除了嚴閣老,嚴閣老是在顏仲桓麵前都不畏懼的人,他自然也是不怕白蓉熙的,嚴閣老如今隻要一想到白蓉熙對顏仲桓做的那些時候,便覺對不起東顏國的列祖列宗,對不起顏仲桓的母後,嚴閣老竟然能讓顏仲桓蒙羞了,一個在後宮豢養男寵的人怎麼能坐顏仲桓的妻子,做東顏國的皇後。
白蓉熙聲音冷淡的答道:“哦?不知嚴閣老又和資格讓本宮下去?”
嚴閣老見多了大風大浪,即便是白蓉熙這般說著,嚴閣老的神情也未變一絲,倘若要說變了什麼,那大概就是心底對白蓉熙的感覺越來越失望了。
遙想當年春觴的時候,那個不卑不亢的才女著實讓嚴閣老打心底的欣賞,即便是後來白蓉熙到嚴府那幾日的時候,嚴閣老對於這個沒有架子的未來皇後也依舊是存著好感的,隻是嚴閣老萬萬沒有想到如今的白蓉熙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倘若嚴閣老知道,嚴閣老就是撞死在金鑾殿上也不會同意顏仲桓封白蓉熙為後的。
嚴閣老背脊依舊挺直,聲音洪亮道:“就憑白氏你不配做皇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