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朦朧的輕紗，看到皇後安詳地躺在床上，沒有半點生命的跡象，高揚舜雙腿一軟，頓時跪了下去，慟哭道：“母後！”
高承衡發出一聲冷笑，“你還認她是你母後？”
高揚舜身子一僵，不知該如何應答。
高承衡氣從中來，抬腳用力地踢了高揚舜一腳，罵道：“逆子！你這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父皇，你殺了兒臣吧，兒臣甘願以命償命！”高揚舜生生挨過了高承衡這一腳，卻仿佛沒有感到疼痛一般，反而抓著高承衡的衣角，哽咽著哀求道。
“殺了你……能救回你母後嗎？”高承衡緩緩地後退了幾步，刹那間好像蒼老了好幾歲，“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他喃喃著，竟吐出一口鮮血，差點就倒了下去。
“父皇！”高揚舜大驚，忙扶著高承衡，“庭春，快去叫太醫！”
聽到內殿的動靜，被攔在殿外的後妃們再也忍不住了，使勁推開了白公公和幾個宮女，衝進殿裏來，看到高承衡虛弱的半倚在椅子上，紛紛發出驚呼。
惠妃連忙走過來，給高承衡順氣，勸道：“皇上，節哀，龍體要緊！”
高承衡好一會才緩過氣來，盯著高揚舜，一字一句道：“把太子和太子妃打入天牢，聽候發落。”
聽到這話，高揚舜也沒有任何異議，隻是緊緊抿著唇，望了皇後最後一眼。
“父皇，您多多珍重！”
高承衡卻揮揮手：“滾！”
高揚舜終究是被帶走了，其他妃嬪們也被白公公請出了寢宮，寢宮裏又恢複了平靜。
“惠妃。”高承衡艱難地喘著氣，忽然覺得喉中一腥，又吐出了一口鮮血。
惠妃慌手慌腳地拿出絲帕接住，替他拭去嘴角殘留的血跡，哀道：“皇上，莫要再多想了，先歇著吧！太醫馬上就到了。”
高承衡卻搖搖頭，苦笑道：“我的身體，我清楚。日日操勞，早就耗空了。我怕是……要隨著皇後去了……”
惠妃連忙搖頭，抽泣道：“皇上福壽同天，一定會好的。”
高承衡輕輕笑了笑，卻道：“如今我隻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定王爺，到底是不是珩兒？”
惠妃一愣，終究是沉沉地點點頭：“是。”
聽到這話，高承衡緊張的臉上頓時露出些許欣慰的笑容，緩緩轉頭回去望了皇後一眼，便暈了過去。
惠妃終於忍不住莫大的悲傷，抱著皇上痛哭起來。
太醫正好趕到，惠妃連忙起身來，讓到一旁，急切道：“太醫，快看看皇上。”
太醫戰戰巍巍地，給高承衡把脈的手都有些顫抖，見高承衡脈搏還在動，隻是格外虛弱，便沉沉地鬆了口氣，卻又十分凝重：“皇上怒火攻心，又悲傷過度，對身體耗損很大，眼下最重要的是讓皇上補好身子，切記大悲大怒。”
惠妃大喜：“這就好，這就好。”
太醫卻又猶豫道：“隻是……普通的補品，怕是補不回皇上耗損的精氣了。”
惠妃轉喜為驚，慌道：“什麼靈芝人參雪蓮，都不行嗎？”
太醫沉重地搖搖頭：“隻能堅持一段時日。”
惠妃痛哭一聲，也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