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錦繡送來一大碗醒酒湯,郭況便親手為他盛湯,自己也跟著喝了半碗,這醒酒湯微酸鮮鹹,倒也可口,偏青鬆覺得酒氣上頭,看到邊上的酒壇,笑著:“河北的酒,後勁實在大。”
他隻記得自己最後說了這麼一句話,再後來就一片空白了。
看著大男人倒在桌上呼呼大睡,邊上的錦繡不自覺地朝後退了幾步,可卻冷冷道:“你現在要躲,我也不攔著你,可是錯過了這一回,再沒有這樣的命了。去大夫家中做妾,一輩子錦衣玉食,而且沒有哪個女人難為你,做個正室也說不定,你自己可想好了。”
錦繡哆嗦了一下,又走了回來,郭況這才笑:“這才對嘛,將來有機會生下一男半女,到時候再進宮,好好報複那些曾經欺負你的人。”
兩人對了眼神,便動起手來,用盡所有力氣,才把高大的男人搬到臥榻上,脫光了他所有的衣裳蓋上棉被,而錦繡也開始戰戰兢兢地脫自己的衣裳,好不容易爬到被窩裏,卻又被郭況一把掀開。
郭況將早就準備好的雞血灑在被褥上,毫不顧忌地說:“還要把床褥弄得髒一些才好,之前給你看的書,你看仔細了嗎,知道該怎麼疼愛你自己嗎?”
錦繡的臉漲得通紅,幾乎要埋進胸脯裏。
郭況這才丟回了被子,冷笑道:“我到時候再來,你做完了就睡吧,這一碗藥下去,不到明日天明,他醒不過來。”
這一餐飯,青鬆吃的所有東西,郭況都往嘴裏送了。家鄉的菜肴之外,河北的酒他喝,醒酒的湯也當著青鬆的麵飲下,可是青鬆怎麼會想到,足以迷倒他的蒙汗藥,是放在了那湯碗的底下。
滾熱的湯盛進去,藥粉迅速融化在湯水裏,醒酒湯的味道本就古怪,更何況蒙汗藥無色無味。
這一夜昏睡,幾乎無夢,每日幫著皇帝勤於朝務的人,竟也踏踏實實地歇息了一晚,可是隔天醒來,眼前的光景,反讓他恍然以為自己正在經曆一場春夢,偏偏這不是夢。
屋子裏酒氣衝天,自己衣不蔽體地裹著淩亂的被子,年輕的女人赤條條地躺在自己身邊,他感覺到身下的黏膩,僵硬地掀起被子,看到了不願看到的景象。
他惶然合上被子坐起來,酒桌邊郭況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菜肴早已涼透了,酒壇子倒在桌上,殘存的酒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地毯上。身邊的女人發出嗚咽聲,青鬆猛然把她推開,這一下卻把錦繡推“醒”了,她露出驚恐的神情,但沒有尖叫,用被子裹著自己往後躲,開始無助地哭泣。
她的哭聲“吵醒”了呼呼大睡的郭況,他很好地表現出了這樣趴著睡一晚後身體的僵硬,痛苦吃力地站起來看了看四周後,驚愕於床上的一切,慌張地捂著眼睛:“二弟,你你做什麼?”
青鬆什麼也不知道,他怎麼回答?
在錦繡的哭泣抽噎裏,才知道是青鬆大醉酒後亂性,拉著錦繡強要了她,而郭況則因為喝醉了趴在桌上就睡著了,她也什麼都“記不起來”了,雖然錦繡的話未必可信,可是青鬆認為自己看到的一切不會有假,隱藏在被子底下那雲雨後殘留的穢物,就是最好的證明。
雖然不曾和那個女人圓房,但他也懂得男女之事,這屋子裏第二個男人像是沒有一般。
待所有人都冷靜,沈哲和錦繡都洗漱幹淨,他們三人呆坐在屋子裏,隻有錦繡因為哭泣後時不時會顫抖一下,青鬆無語,郭況也無語。
這會兒已是日上三竿,平日裏朝會都散了,但是一天一夜不回家,大夫府竟然也沒有人來找,換做別家府裏,怕早就尋上門來了。
“二弟,錦繡是我的人,這事兒傳出去對你的名聲不好,要不你就走吧,錦繡我送回河北,會派人照顧她的。”郭況終於起身開口道,“萬一萬一這一下就有了孩子的話,我就把她帶回紀州,在那裏會有人照顧。若是生了女孩兒也罷了,若是個男孩子,到時候再和皇上解釋,把孩子送來京城撫養。至於錦繡,大夫府怕是容不得,我會讓人照顧好她的。”
錦繡在一旁嚶嚶哭泣,郭況道:“你別哭了,你就不知道躲嗎?現在傳出去的話,隻會說你勾引古大夫,你不會有好的。往後老老實實待在河北,若是有身孕了再說,若是沒有的話,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輩子都不許再提起。”
青鬆麵容僵硬地看著他們,難道他要做始亂終棄的負心漢?或許,這種事根本談不上負心,可他的確毀了一個女子的清白,無論如何,都該對她的一生負責。把人丟去河北,從此不聞不問,用郭況的話來說,若是生個女兒就等於沒有瓜葛,他豈不是變成了他爹那樣的衣冠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