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這樣談的來(1 / 2)

皇帝當時,難道放過了這個逃兵?

而郭夫人走了不久,又折回來,自責道:“被老太太一鬧,我竟然把要緊事忘了。相爺,皇後娘娘送信來了,送信的人不見您不肯拿出來,正在門房歇著呢。”

郭況眼神一亮:“趕緊帶來,皇後的信我等了好久了。”

郭夫人匆匆而去,不久一個風塵仆仆的人被帶來,謹慎地將小姐的信函遞給郭況,郭況屏退了所有人,展開了妹妹的信。越看唇邊的笑容越冷,而後便隨手把信焚在炭爐中,陰冷地說著:“到底是我郭家的兒女。”

但他眼前,掠過青鬆的麵容,分別多年,秦莊不知青鬆的深淺,他如今像個溫潤的公子哥,可越是這樣,越看不透。

“青鬆,咱們才是親兄弟,你可願意隨我?”郭況自言自語,一時想到要給妹妹寫什麼回信,立刻坐到了桌邊奮筆疾書。

京城皇宮裏,天色已黑,皇後站在書房外頭,見兒子從裏頭出來,她笑悠悠地說:“疆兒,娘在這裏。”

蘇玨見是母親,便跑了過來,皇後立時為他披上大氅衣,孩子問:“母後怎麼在這裏?”

郭聖通溫柔地說:“今天越發冷了,娘怕你凍著,就來接你了。”

蘇疆摸見母親的手,見十指冰涼,必定是站久了,便把皇後的手捂在懷裏,體貼地說:“我也給娘捂著。”

兒子越來越懂事,王氏自然是高興的,母子倆肩並肩地往清涼宮去,說著今日學了什麼功課,王氏雖然都知道,兒子若樂意說她總是很認真地聽著。說說笑笑走了半程,迎麵遇見一排燈火過來,這架勢必是皇上,皇後便帶著兒子等在路邊。

“是父皇。”小孩子眼尖,已經看出來的人是父親,可他有些害怕父親,若換做小皇子蘇英,這會兒一定就跑上去了。

大冬天的,皇帝坐著肩輿吹風而來,甚是奇怪。但蘇玄是緊張一天有些頭昏腦漲,才想冷靜冷靜,那麼巧遇見兒子,便命放下肩輿,上前問道:“這麼晚怎麼還在外頭?”

皇後生怕皇帝誤會孩子是出來貪玩,忙解釋:“書房才下才下了課,臣妾是去接疆兒回宮的。”

蘇玨道:“大冷天的你何必去接他,叫他自己回去就是,別把男孩子養嬌慣了。”

郭聖通弱弱地道了聲是,卻見皇帝朝兒子伸出手,溫和地說:“來,跟朕走一段路,說說你今天都學了什麼。”

皇後謹慎小心地跟在父子倆身後,前路的燈籠拉長他們的身影,即便不抬頭看,低著頭也能在地上看到父子倆相親相愛的模樣,真是太難得,兒子長這麼大,皇帝終於開始在乎這個孩子。

在這個無依無靠,她對任何事都無能為力的世界裏,忍耐是唯一的生存之道,索性皇帝即便不給她希望,也從未傷害過她。

自然,若有人要傷害他們母子,忍無可忍時,她就會毫不猶豫地去毀滅。

這樣的念頭,讓郭聖通的目光帶了幾分戾氣,忽然見地上的倒影不動了,她才恍然回過神,抬起頭見父子倆的確不走了,皇帝道:“你們回去吧,雪天路滑,都小心一些。”一麵吩咐身邊的人,“把朕的燈火給王婕妤和泓兒引路。”

皇後謝恩,上前牽過兒子,離得近了,又聽皇帝叮囑:“不要太嬌慣,男孩子摔摔打打才能長大成人,細皮嫩肉經不起風雪,到頭來還是你最痛苦。”

這話沒什麼驚喜,皇帝向來都是這麼幾句,可今日有些特別,蘇玨見郭聖通穿著單薄,說道:“你自己穿得這麼少,身體本就弱,還站在雪地裏等他。”

一麵說著,皇帝解下了自己的氅衣給皇後披上,但之後立刻就走了,去的方向是通往那太液池上的夜明珠。

郭聖通想問一句元妃怎麼樣了,可到底忍不住了,若有事,蘇玨怎麼可能出來透透氣?

氅衣上帶著皇帝的體溫,想必是這宮裏無數女人想瘋了都渴望能體驗一下的感覺。

“母後,我們走。”孩子看起來很高興,自己和娘親都被溫柔相待,小孩子笑得那麼歡,蘇疆才將滿三歲,本該是天真爛漫才對。

皇後揉了揉他的腦袋,笑道:“明天也要用心念書,別又貪玩,知道嗎?”

且說皇帝離了母子倆,便徑直往上陽殿來,因脫了氅衣,走到古靈初麵前時,已是滿身的寒氣,他站在爐火邊烤火,見阿蘭為他端茶,忙道:“元妃怎麼樣了?”

阿蘭把熱茶送來,笑著說:“過了今晚,若是不見紅,小姐就沒事了。”

蘇玨喝了口,將茶杯遞給她,上下打量了寢室裏熟睡的人,雖然的確氣色好多了,可他被太醫說的危言聳聽,還是擔心靈初的身體,心疼的坐在床邊。

見躺著的人醒了,皇帝輕描淡寫地說著:“朕來的路上遇見疆兒和皇後,皇後隻顧著兒子,自己穿得單薄,朕就順手把氅衣給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