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 / 2)

寧永安同他並肩站著,看著電梯鏡麵裏的白文宣說:“實在是你太抗拒和我交流了,我隻能從要求溝通渠道暢通開始,這大概算基礎建設吧。”

白文宣嗤之以鼻:“你以為你是上帝嗎?寧永安說要有交流,於是便有了交流。”

他陰陽怪氣地說話,寧永安卻忍不住笑了一聲,白文宣忍了忍,自己也沒忍住,露出了個笑容。

“你要和我談季勤的事就免了,”他緩了一下臉色,走出電梯往自己辦公室走,路上見縫插針和寧永安說,“我要找他出山自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別說他是個正直的人,就算真的要我賣屁股,我覺得也不是不值。反正,不是第一次賣嘛。”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剛巧走進了辦公室,一個轉身用手抵住寧永安的胸口將人攔在了門外。

“談完了嗎?我要工作了。”

寧永安順著他的意思站定在那裏,皺著眉頭看白文宣的臉,整個人都是大寫的困擾,仿佛很束手無措。

他的眼睛直視著白文宣的眼睛,那裏麵並沒有白文宣以為會有的怒氣或者不甘心,更多的大約是一種疑惑和困擾,是一些柔軟而安全的情緒。

白文宣愣了一瞬,隨即以一種略顯狼狽的姿態避開了那個眼神。

“如果你不走也不要一直站在那裏做木樁,進來坐。”

為了掩飾那個尷尬的回避,他選擇了退讓一點,寧永安果然順勢走進了他的辦公室。

昨天白文宣睡覺用的毯子還放在沙發上,打掃的阿姨疊好了但可能不知道收去哪裏,所以放著沒動。

寧永安坐在那條毯子邊上伸手摸了摸,白文宣拿著一瓶蘇打水轉身看到這個畫麵,覺得頗有些辣眼睛,於是將玻璃瓶重重放到大理石的茶幾上發出一聲脆響,打斷了寧永安的動作。

“愛喝不喝。”不過其實寧永安平時是喝這個牌子的。

被白文宣懟了一句,寧永安不怒反笑,把水拿在手上把玩,玩味地說:“像你這種嘴硬心軟的人,其實還蠻好騙的。”

白文宣立刻想到自己剛才把寧永安讓進來的動作,氣得牙根有點癢,忍住了拔拳相向的衝動,冷聲說:“像你這種給點顏色就開染坊的人,其實還是不值得給一點好臉。”

寧永安笑了,站起來對著白文宣說:“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唄,不用為了氣我故意說得那麼難聽。基礎建設的一部分也包括信任建設吧?盡管大家都前科不良,不過我還是相信你的。”

白文宣揉著眉心問他:“我和你什麼關係我需要你信任?你到底相信我什麼呀?”

寧永安不回答,揮了揮手裏那瓶水,轉身出了白文宣的辦公室。

寧永安把話說得很大方,但暗自有多關注白文宣和季勤的動靜隻有他自己知道,而令他有點坐立不安的則是季勤居然真的賣了麵子給白文宣。

季勤親自帶了團隊進駐白氏做外審,雖然和寧永安一開始的猜測相去甚遠,但不變的是以季勤如今的身份,這也確實是賣麵子了,他早就不用做一線的工作了。

像這樣的審計工作往往要持續數月之久,寧永安為此很徹底地放下身段,時時去白文宣的辦公室刷存在感。

盡管白文宣如今已經適應了自己的工作節奏,但是招聘一個合適的總助還是不容易的,朱利安先生憑借自己出色的工作能力硬是在白氏站得穩穩的,給寧永安屢次三番闖白文宣辦公室提供了必要的助力。

白文宣從最初的暴跳如雷到後來的冷漠以對,現在已經懶得朝寧永安開火了,隻會罵朱利安:“到底誰給你開工資?你這麼‘忠心耿耿’的話,回寧氏上班好不好啊?”

朱利安唯獨在這件事上一隻耳朵出一隻耳朵進,虛心認錯,屢教不改。

寧永安占人地盤還不懂收斂,捧著筆記本在白文宣的辦公室裏開視頻會議,罵起人來聲音一點都不比在自己辦公室小,吵得白文宣怒摔鍵盤,主動把自己關進休息室,倒把辦公室讓給了寧永安。

鳩占鵲巢的人開完會才發現自己把人趕跑了,站起來找了一圈,跑到休息室門前敲門。

連敲幾次沒人開,他便放肆地直接開了門進去。

白文宣筆電連著外麵的台式機,脫了西裝外套,靠坐在休息室的床上敲敲打打,聽到寧永安進來就停了手裏的活,抬頭瞧他。

“外麵一整間都給你了還不夠?”

寧永安很誠心地說:“哪有客人趕走主人的道理,我是來請您出去的。”

白文宣嫌棄地看著他演,不打算搭理他,低下頭又開始幹活。

寧永安剛才忙完一波,得了閑,見白文宣不理自己也不再出聲打擾,靠著門抱胸瞧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