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了之後,竹軒一下子就清靜下來。
薑曦禾眯著眼打了一個盹,還不等她睡醒,就聽見了一陣哭聲由遠及近的傳來。
她有些煩躁的睜了眼,剛好看見雪初晴撲門而入的場景。
她挑了挑眉,看向了趴在地麵上的大家夥,大白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擋在了雪初晴的麵前,誰知道往日怕它怕的要命的雪初晴,直接就淚眼婆娑的撲了上去,將自己的鼻涕眼裂蹭了大白滿身。
大白不滿的嘶吼了一聲,可到底沒有將她甩開。
“怎麼了?”薑曦禾無奈的起身,彎下腰去將她拉了起來,雪初晴剛一碰到她的手,立馬就順著她的力道撲了過來。
雪初晴這一撲可真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薑曦禾縱然是被躺在軟塌上,可冷不丁的被她這麼一撲,突然感覺到身後都開始疼了起來。
可是身上那人依舊不知事,哭的梨花帶雨的伏在她的肩上。
薑曦禾隻能摟著她的腰,無聲的安慰,好不容易等雪初晴哭夠了,薑曦禾才敢開口:“怎麼了?”
“哭的這麼傷心,莫不是延陵夫人給你氣受了?”
雪初晴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搖頭:“不是,延陵夫人人很好,對我也很好。”
“那你哭什麼。”薑曦禾睨著她,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雪初晴委屈的抬頭看著薑曦禾:“他娘親還帶了一個妙齡的小姑娘來說,大師兄也承認了那小姑娘是他的未婚妻。”
“未婚妻?”薑曦禾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不是早就該有心理準備了?”
“延陵禹如今已經雙十了,怎麼可能會沒有未婚妻。”薑曦禾將她扶著坐好,“那姑娘是哪戶人家的?”
“聽說姓陸。”雪初晴哭著說道,“我知道陸家,也是臨安的大戶人家,陸家的三公子,還被欽點為駙馬過了。”
薑曦禾覺得這個姓聽著有些耳熟,可卻是記不起來一點的。
“那姑娘模樣比我好,性子比我好,家世也比我好,我不知道我該做什麼?我看著大師兄對她嗬護備至的樣,我就忍不住心酸想哭。”雪初晴抱著薑曦禾,一個沒有忍住,又開始哭了起來。
這沒哭多久,崔瑩兒也回來了。
她一回來就坐在木桌邊上,給自己灌了幾大口的茶水。秦舟緊跟在其後,一臉的著急。
薑曦禾不緊不慢的接過雪初晴遞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口:“你們一個兩個都怎麼了?見了這位延陵夫人後,就發了這麼大的脾氣?”
“初晴發脾氣我還能理解,不過瑩兒你這是做什麼?”
聽見薑曦禾提起自己的名字,崔瑩兒一下子就轉了身,眼眶周圍也已然紅了大半:“那位陸姑娘太欺負人。”
“我與師兄早就情投意合,可是她一口一個琇瑩是什麼意思?”崔瑩兒哭著說,“我知道我隻是一個江湖女子,比不得她們臨安的貴女來的矜貴,可我也是從小被父兄嗬寵著長大的,何曾受過這般的氣?”
“琇瑩是誰?”薑曦禾看向了站在一旁尷尬不已的秦舟。
“那位林姑娘是在下的表妹。”秦舟解釋。
“哦,表妹啊!”薑曦禾笑了笑,也算是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想來那位琇瑩姑娘必定和這位陸姑娘是手帕交的關係,要不然也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這般頻繁的讓人惡心。
“那位陸姑娘叫什麼?”薑曦禾看向秦舟。
“陸軟玉。”
“溫香軟玉,也算是好名字,隻是一個姑娘家,取什麼軟玉?”薑曦禾挑著眉說道,不知為何突然覺得腦中一疼,隱隱的就有了幾分印象。
陸軟玉,原先隻是庶出之女,後來是陸老爺的原配死了之後,她的娘才被扶正的,算是繼室。
“哭什麼。”薑曦禾打了一個嗬欠,“她也不過是過過嘴癮罷了,她若是埋汰你,你直接頂回去就死了,何苦要看誰的眼色。”
崔瑩兒淚眼朦朧的看著她:“可你不是讓我……”
“我讓你對著延陵夫人裝乖,可不是什麼陸軟玉,你要是一味的避讓,說不定那位陸夫人才對你的感覺不好。”薑曦禾遞了一張手絹過去,“不要惹事,也不要怕事,你和初晴的情況不同,自然是另當別論。”
幾人說話間,就聽見了一道咋咋呼呼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來。
薑曦禾半側了身子,仔細的聽著。
女子聲音有幾分清澈,顯得十分天真不知事。
延陵禹和季晟相伴在側,季晟的話比較多,幾乎是什麼都與那位陸軟玉所言,反倒是延陵禹安靜得很。
“延陵哥哥,日後我和伯母可就在你這個竹軒住下了,不知道我和伯母住在哪兒?”陸軟玉一路都在討好延陵禹,聲音十分甜,“延陵哥哥,我想住這裏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