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白貓的話,蘇輕魚腦子裏滿是一群貓貓遊著泳將自己往岸邊扯的畫麵,隻覺得心裏一陣一陣的發癢,想擼貓。

她努力控製著自己的妄想,問出了此刻應該問的問題:“貓草續命是什麼意思?”

白貓微微低頭,隻留給蘇輕魚一個可愛的後腦勺,似是陷入了深思。

“貓草是我族喜食的一種野草,傳說中貓有九命,身背一條,剩下的八條都存在貓草中。由於我與舍妹不離山崖,應當是不會遇見危險,我便讓舍妹取我的貓草,預備試著送你一條命。隻是……”

白貓抬了圓瞳,看著不諳世事,已經在蘇輕魚懷中打起呼嚕來了的狸花貓。

“舍妹生來愚笨,分不清貓草與貓草的區別。我讓她拿我的草,她錯拿成了自己的,蘇小姐現在用著的,是阿腿的一條命。”

蘇輕魚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心底暖流湧動。

任她思維天馬行空,也想不到,貓貓們竟然肯用自己的備用命救她。

“傳說被貓草續命之人,能與貓溝通無阻,神魂互換。”白貓的尾巴搖晃兩下,每一下都打在妹妹的背上,“我本以為貓草續命與人懂貓語都是傳說,用此法救你也隻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卻不想真的救活了你。阿腿更是為了一隻雞腿,跟著蘇小姐跑了一路。”

說到這裏,那毛絨絨的尾巴頓時加大了力道,抽得懷中的阿腿抖了一下。

她“嚶嚶嚶”地哭了兩聲,接著就被白貓的一句“閉嘴,否則不要你了”驚得收了聲。

“我……我隻是想吃雞腿呀。哥哥你這樣就不要我了麼?”隻靜了一瞬,她就哭得更厲害了,雖然那雙圓溜溜的眼中沒有一滴淚,但哭聲的確是我見猶憐,“阿腿從小長在山崖下,這輩子都沒吃過雞腿,好不容易能嚐到雞腿的味道,哥哥卻不讓我吃。哥哥是大笨蛋!”

哭得起勁了,她還打了個嗝,看得性子清冷如白貓都忍不住拿肉墊抽她。

“蘇小姐,你看雞腿之事……”

蘇輕魚本來正顫著一顆心看著貓貓在自己懷裏撒嬌打滾,被白貓這一問,立刻點頭。

“給!要多少都給!”

話一出口,她本來坐直的身體卻又慢慢的坍了回去。

“不過在別莊應當是給不了你們雞腿了。”她低眸看了看兩隻貓,歎氣,“我是與兩個表姐一同來別莊小住的,隻帶了幾個婆子與丫鬟。現在丫鬟們都不在,想必是有的替我買藥,有的回去報信了。我爹爹疼我得緊,沒有意外的話,一會兒就會有人來接我回將軍府了。”

白貓也不惱,淡淡瞥了一眼阿腿。

“阿腿,你聽到了?”

阿腿躺在蘇輕魚懷裏,拿粉嫩的小爪子勾著她寢衣上那根帶子,一副不吃到雞腿決不罷休的樣子。

“聽到了,小姐姐的意思是要帶我去她家裏,吃好多好多的雞腿!”

白貓:“……”

他露出一個“生活不易,貓貓歎氣”的表情,望向蘇輕魚。蘇輕魚看著他微顫的耳朵,實在心癢難耐,終於是忍不住伸出手去,暢快地擼了一把。

擼完了,她強作鎮定,不去看白貓看衣冠禽獸般的表情,輕聲誘哄道:“對,我就是這個意思。白貓公子你也一起來吧,我能保證你們的安全。”

白貓無言,抬起前爪來舔了舔,努力地用爪子洗了洗被摸過的耳朵。

蘇輕魚看著他可愛到不行的動作,兩隻眼睛裏簡直在放著光。

白貓是隻教養良好的貓,被她毫不掩飾的目光看得成了飛機耳。他看了看自己一臉享受的妹妹,似乎是努力說服了自己這是親生的妹妹,不能遺棄,這才抬起眼睛,用藍得像寶石一樣的眼瞳看著蘇輕魚。

“那就麻煩蘇小姐了。”他舔了舔自己的肉墊,又低聲地補充道,“以後不要叫我白貓公子,叫我錦嚴即可。”

蘇輕魚不知道錦嚴與阿腿兄妹二貓心裏怎麼樣,她反正是躺在床上,擼貓擼得十分愜意。

一直到櫻桃與酥酪回來了,帶回了老爺要她立刻回府養傷的消息後,她才慢慢地坐起來,將中的劇情細細咀嚼過了,對丫鬟二人點點頭。

“既然爹吩咐過了,那就收拾行李,即刻啟程。”

櫻桃與酥酪得了吩咐,正要轉頭,卻聽蘇輕魚又“哎”了一聲。

兩人一轉頭,就見蘇輕魚掀開自己的被子,軟被散開,露出一隻蜷縮著睡得正香的狸花貓來。

蘇輕魚溫柔地摸摸貓身上那軟到令人歎息的毛,然後看向丫鬟二人。

“把窗戶旁邊的碎瓷打掃了,再騰出個寬敞的箱籠來,給貓貓睡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