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擺上桌,宮祈霖每一道菜都親自做了介紹,馬小雅道了謝,便開始下筷。
肚子裏很餓,身上也冷,她是真餓了,也不客氣,各道菜都嚐了一口,詭異的是,每道菜的味道,都有些奇怪。
她忍不住皺眉,問向宮祈霖,“你府裏的菜,都是這麼奇怪的嗎?”
尤其是那道香酥雞,吃上去的感覺,像是生的,還帶著血腥味。
宮祈霖道,“不會啊!府裏的菜,味道很好的,你要不,再嚐嚐這個?”
變戲法的似的,從身後又摸出一盤看起來像是壽桃一樣的菜色,宮祈霖給她放在桌上,熱情的道,“來,再嚐嚐這個。”
馬小雅遲疑著,“這個,又是什麼?”
伸筷子捅了捅那壽桃,壽桃便跟著輕輕的動了動,馬小雅嚇了一跳,宮祈霖的臉上,不知何時,已經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青綠色。
眼珠子詭異的變得尖銳,又帶著噬血,馬小雅正在考慮,這菜色太過古怪啊,還是不要吃的好。
宮祈霖的臉,已經慢慢的越湊越低,微微大張的嘴巴裏,血色的舌頭長長的伸了出來,像一條貪婪的蛇,正在輕嘶慢嗅著自己的獵物。
馬小雅絲毫不覺,隻是將手裏的筷子一放,歉意的說道,“唔,這菜我吃不慣,還是不吃的,有沒有平常一些的普通菜色呢?”
一邊說一邊回頭,宮祈霖伸出的舌頭剛好舔到了她的臉上,她“啊”的一聲驚叫,宮祈霖嘎嘎的陰笑著,說,“那壽桃,是六哥的心做的呢,你喜不喜歡?”
不!
不是!
馬小雅驚恐欲絕的尖叫著,頓時一頭撞在了涼亭邊的柱子上,整個人一下子就清醒了。
“小雅,小雅?”
宮祈霖蹲在她的身前,滿臉想笑,又忍笑的表情,愉悅的表情看著她,“小雅,你怎麼回事?這地方都能睡著,你不冷嗎?”
馬小雅手捂著腦袋,還在夢境中沒有回過神來,“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宮祈霖道,“剛來啊!喏,飯菜好的,簡單的米粥,加一些小鹹菜,你嚐嚐看,合不合胃口?”
一邊伸手,又扶著她起來,馬小雅僵硬著身子,想著她剛剛的事情……難道是夢?
突然伸出手,使勁拍拍自己的臉,再看看桌子上,果然沒有香酥雞,也沒有什麼心做的壽桃,這才終於跟著鬆口氣。
慢慢伸出手,扶著他的力氣起身,宮祈霖將她扶到桌邊,笑著問她,“剛剛是做惡夢了嗎?聽到你喊什麼不是不是的,說說,是夢到了什麼?”
新鮮出爐的小米粥,熱氣騰騰的盛到碗裏。
香香的粥飯,溫潤的男人,將這個原本寒冷的夜,襯得如此溫暖,可馬小雅一點都不覺得溫暖啊,尼瑪隻覺得太詭異了。
想到剛才的夢,隻得胡亂的道,“也沒什麼,隻是心有所思,夜有所夢罷了。”
她能說,我剛剛夢到你變成了蛇,你把你親生六哥給挖了心做桃了麼?
嘴角頓時抽搐,雙手趕緊捧了碗,一陣稀溜稀溜的吃,宮祈霖笑盈盈的看著,妖豔的唇色,在府裏的燈光之下,越發顯得水潤,明輝。
他想,他若是想要護一個人,這世上,會有他做不到的事嗎?
用過飯,馬小雅也先不提救人的事,隻是瘸著腿,一步一拐到了浴房,浴房裏,有專門的兩個丫頭伺候著她,馬小雅看著她們,個個長得如花似玉,溫柔可人,不覺輕歎一聲。
果然是有權有勢的達官貴人,生活條件,還真是一般人不能比。
“姑娘,是不是奴婢伺候是不好?”
聽她歎氣,正在捏肩的一個丫頭機靈的問,馬小雅搖搖頭,“沒有,挺好。我隻是想著別的事情。”
那丫頭應一聲,也就不再多言。
另一個丫頭則是慢慢的掬著水,幫她洗著身上,水溫剛好,按捏的力度也都適中,不知不覺,馬小雅這些天的疲憊,也就慢慢的散了去。
她合了眼,原本隻想小憩一下,卻沒想到,這一次,又睡了過去。
“七爺。”
丫頭出去,輕輕喚著門外的宮祈霖,宮祈霖點點頭,“睡了?”
丫頭道,“是。奴婢燃了安神香,姑娘很快就睡著了。”
宮祈霖唇勾一絲暖笑,“很好。既是睡了,就安排著休息吧!”
眼底閃過一抹柔情,在他在,不許任何欺她!
夜的陰影裏,緩緩走出了一身白衣,勝似謫仙的男人。
宮祈霖頭也不回,“你都看到了嗎?”
男人道,“看到了!隻是這天女,還真有九條命呢!”
他說著,似譏又似諷,更甚至還帶著一股濃濃的狠,與切齒的怨。
這是,多大的仇深似海,才能如此恨著?